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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才是人生的底色—《路边野餐》

时间:2023-03-25 16:3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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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才是人生的底色—《路边野餐》

人就是某个不经意的旅程之中,与自己和解,与生活言欢,接受那份失落

1,一个贵州小县城的26岁青年,花了三年时间,和20万的投资,用一台5D3单反相机,请自己的姑父和身边朋友们做演员,鼓捣出了一部电影,在国际上拿了多个大奖,口碑传到国内,又得以在国内院线上映。这个青年叫毕赣,这部黑马般冲出来的小成本电影叫做《路边野餐》。

电影早就下在盘里,直到最近,才打开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老实讲,电影很沉闷,节奏慢得出奇,电影里出现的人大多长得不美,电影里人物的居住环境简陋得让人看了不舒服。而且电影里的天空永远是阴沉的,马路啊,地面啊,青草啊,永远是湿漉漉的。电影里的小镇,是让你这一辈子也不想光临的小镇,简陋的房屋,残破的街道,屋内乱遭遭的陈设,处处体现了人间不过苟活的色彩。马路边趴活的小摩的随时准备着宰陌生旅客一笔。

电影里有个着名的41分钟长镜头。对不起,瑕疵很多,一些地方因摄影机不稳而剧烈摇晃,而且,竟然有穿帮镜头,很明显。但当主人公搭乘一群年轻歌手的便车、坐在小货车后的露天车厢里,小货车一路奔驰在乡间小路上,当极为清新脱俗的儿歌《小茉莉》一路响起来时,我内心突然有了一阵悸动。好像前面压抑已久的沉闷无聊,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释放。而我知道,就像片中经常旁白出现的诗句一样,这首儿歌,也寄托了主人公的某种心绪,就像在闷热的夏日突然来了一阵清凉小雨的感觉。

关掉电视后,货车在《小茉莉》的歌声中一路向前的镜头,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后来坐下来,完整地将这个片子又刷了一遍,在各种支离破碎的情节片段中寻找前因后果,终于串起了整个故事,也终于觉得对这部电影的主旨有所体会。这是一个绝望的中年男人试图寻求自我救赎的故事,这是一群被生活的巨轮辗压进泥土里,如蝼蚁般生存的人,依然想寻求内心的和谐与安宁的故事。在电影中用41分钟长镜头展开的梦一般的救赎之旅中,中年男人似乎获得了某种救赎,然而你也可以说,他什么也没得到。电影结束于主人公归途列车之中的酣睡时刻。他甚至错过了一道关键的风景。

这部电影没有任何鸡汤味,只有不断让你体会到的某种人生况味。且淡淡地,似有若无。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缺憾和失落,都被生活击打得落花流水,一地鸡毛。无疑,这又是一颗『丧』丹丸。在鸡汤满天飞的世界,也许需要时不时地服下几颗『丧』丹丸,不仅体会生命的喜悦与激荡,也要体会生命中本就存在的失落与哀伤。说到底,失落才是人生的底色,我们所有的奋进与追求,都是以最终的失落、承认这种失落为前提的。认识不到这一点,便是没有看清生命本身的真相。

2与专业演员的表演相比,我现在特别喜欢欣赏非专业演员在镜头前的本色表现。《路边野餐》中的男主角叫陈升,与台湾一位歌手同名。演员是导演的姑父,绝对的素人。整个电影里,他几乎面无表情,面临再令人愤怒的事情,也只是微有愠色。片中他只在一个叫荡麦的小镇的一家小理发店里理发时,随着诉说自己的故事,才声音有所哽咽。而此时,电影并没有给他特写镜头,实际上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既给非专业演员的表演留有空间,不过度挑战演技,又让电影本身显得足够冷静和节制。导演这里真是聪明的一招。电影主角陈升的人生故事其实非常悲惨,但电影总是在涉及悲惨情节的时候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不细品难以品出那份悲惨。陈升贯穿始终的表情淡然也可看作是惯于承受生活苦难的底层人,已经被苦难超拔得灵魂强大。

陈升,本来是个社会上的混混。跟着当地一位叫花和尚的大哥混。这种经历可能跟他从小缺母爱有关。他很小的时候,母亲改嫁,离他而去,把他丢在镇远的老家。他因此对母亲是记恨的。母亲去世时,他都未出现在葬礼上。这让他的同母异父兄弟老歪很愤怒,认为作为混混的他不孝敬母亲,是个人渣。为此,老歪给母亲的墓地换新碑时竟然不刻上陈升的名字。为了杜绝陈升老去他家看他的儿子卫卫,老歪把自家门锁换掉了。可混黑道的陈升会开锁,逼得老歪又想要换房子搬家,远离陈升。

然而,老歪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不混黑道,运营着一个小商摊,但成天游手好闲,独自带着儿子卫卫又经常撒手不管,放任自流。出于对母亲的愧疚,陈升经常看望侄儿卫卫,陪着他玩,因为母亲知道老歪对儿子不尽责,临死前留下话,希望陈升有空多陪陪卫卫。但老歪并不领陈升这个情。时常警告陈升离自己的儿子远一些。一方面是厌恶陈升的混混出身,另一方面,是因为母亲临死前,将本应留给老歪的一套房子,留给了陈升,作为生前对他亏欠的弥补。为了这套房子,老歪与陈升交恶。母亲去世后,与母亲的关系成为陈升的心病,他经常做恶梦,梦到自己掉到水中,在水中看到母亲的绣花鞋,在水中漂来漂去,可就是见不到母亲本人。

除了没得到足够的母爱,对母亲怨恨半生之外,陈升还在给自己老大花和尚去摆平一个仇家时,正好遇上严打,被抓并判了九年。九年牢狱之灾出来后,才听说改嫁的媳妇已经病逝。亲情无所依托,人生苦闷不堪,活到中年不知道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时,依照母亲的遗嘱,悉心照顾卫卫,成为他生活中的重要事项。然而,有一天卫卫失踪了。他以为不负责任的老歪把卫卫卖掉了。因为老歪在生气的时候这么说过。在仔细逼问老歪还打了一架的情况下,陈升提出来,只要老歪告诉他卫卫在哪里,他就把母亲送给他的房子还给老歪。有了这个条件的诱惑,老歪才告诉他,卫卫并不是卖了,而是住在镇远的花和尚来到他家后,看到卫卫,心生喜欢,带他过去玩几天。

陈升当年因为花和尚的儿子被仇家砍手并活埋,去帮花和尚寻仇,而坐牢的。花和尚给了陈升一笔补偿费。从牢里出来后,陈升依照母亲的嘱咐,盘下一间乡村诊所,做了医生,以此为营生。而黑道老大花和尚,在儿子死了之后,经常梦到儿子找他要手表。于是他金盘洗手,退出江湖,在镇远开了一家钟表店。亲情之痛,谁都得承受。电影中露过两面的花和尚,也是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头,看不出儿子的死对他有什么影响,但他生命的轨迹却因儿子的死而改变。还在看到年幼的卫卫后心生喜欢,要带回家相处一段时间。这何尝不是思子心切的某种补偿心理。

知道了卫卫的下落后,着急的陈升,竟然要请假动身,从凯里县城去镇远,把卫卫接回来。电影在围绕着陈升、老歪、卫卫、陈升诊所里一位老年女医生这几个人的近乎静止的生活打转转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才开启了陈升的接卫卫之旅。这趟旅程还携带着一个任务。诊所老医生在文革期间,她的青年时代,在镇远遇到过一位对她钟情的情人,还送给她一盒歌曲磁带。他们之间当年约定,谁先离开对方,谁就要送对方一件衣服留作纪念。当年老医生突然调离了镇远,没机会给对方衣服。几十年来,二人各自成了家,互相没再见过面。老医生的儿子英年早逝后,时常想起年轻时代的老情人。最近她听说,那位老情人生病了。她将当年的磁带,一张老情人年轻时的照片交给陈升,还拿了件衣服交给他,托他去镇远时,帮忙去老情人家里看望并转交这些物品。

同样,老医生说起这些往事,淡淡的,不再深情,也不显得伤感。人在岁月沧桑中,好像磨灭了内心的峥嵘。只有一些动作,还能体现出情感的牵系。比如,委托陈升去看望当年老情人。这些人都遭生活的巨轮辗压,活在底层,如蝼蚁般求生,所有的苦痛往事,都化作一缕青烟,淡淡地,似有若无。仿佛这样才是人生。

3于是,陈升走出了静止一般的日常生活,踏上了一趟探寻之旅。为自己,也为自己的老同事。他坐火车从凯里去镇远,他中途下车,去了一个叫荡麦的小镇。他想去那里寻找几位吹芦笙的苗人,因为在他经常梦见母亲漂在水里的绣花鞋时,老是响起芦笙的声音,他想去听听现实中的芦笙,化解梦的谜团。然后再去镇远。他在荡麦逗留了40多分钟,这是梦一般的40多分钟,他人生的过去和未来在这里同步得到展望。因为他在这里碰到一个开摩的的小伙子,也叫卫卫,也像他的侄子,喜欢在各种地方——自己的手腕上、墙壁上——画钟表,简直就是他的侄子长大后的样子。

这位小伙子是他在荡麦遇到的第一人,小伙子用摩的送他去找吹芦笙的苗人,到达地点后,明明5块钱的车费,却理直气壮地跟陈升要20元。苗人外出,陈升没找着苗人,于是又搭乘一支乐队的小货车去河边,从那里乘船去镇远,但在中途看到那个叫卫卫的小伙子正被人欺负。他下车,救了卫卫,让卫卫骑车送他去找个裁缝店,缝他衬衫上掉落的几粒扣子。在裁缝店将衬衣交给女裁缝洋洋时,他无意中看到附近有家理发店,店里的理发师跟他老婆长得一模一样。他穿上了随身带的另一件衬衣,去了那家店里理发。如果说青年卫卫好像是从平行宇宙的未来空间穿越过来的话,那么女理发师,则好像从平行宇宙的过去空间穿越而来,让他在理发的短暂时期内,重温逝去的爱情和爱人。

理发之际,他假装在讲别人的故事,实则讲述自己的人生和爱情遭遇,并少见地动了情。当他说,妻子生前写信告诉他的最后一件事,是想去看大海,女理发师连忙说:『我也想去看大海!』于是,他让理发师关掉灯,握住对方的手,放在一束光亮上,模仿他所见到的海豚的样子。这一刻,很浪漫,也很短暂。他太动情,对方有点拘谨地抽开了手,并说要下班去看乐队的演出。临出门时,问他去不去看演出。他便尾随跟着去了演出现场。在简陋的演出现场,陈升一时兴起,要求自己主唱一首《小茉莉》。这是他在坐牢九年间学到的唯一一首歌,坐牢之前,他是个不唱歌的人。学到歌本来是为了唱给妻子听的,结果出来后听到妻子已经离世,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完成的心结。

而在荡麦,在与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理发师面前,他唱起了这首歌,唱给她听,相当于唱给妻子听。唱完之后,卫卫提醒他,得赶紧走,否则坐不上去镇远的船。临走前,他将老医生本来要还给她的老情人的磁带,塞到女理发师手里,说:『你喜欢听歌,这盒磁带送给你,李泰祥的《告别》。』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分别完成了两件事:给妻子唱一首歌,与妻子好好告个别。

所以说,荡麦这40多分钟的旅程,导演以魔幻的手段,帮助陈升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心愿——告慰离世的妻子,与她好好告别,并看到自己在这世间所牵挂的唯一的亲人——侄子卫卫的未来生活。而在现实中,我们知道,这样的离奇经历是不可能的。所以,导演在这里用他温柔的手,抚摸着在沉重生活中这颗饱经沧桑的心灵,让心中流血眼中无泪的疲惫中年人,还能像婴儿一样地好好睡个觉,就像电影的结尾,他靠在椅子上沉沉地睡着了,好像放下了心里的重担一样,都没注意到火车窗外,卫卫在火车上画的时钟,在他眼前不停地回拨倒转。在他踏上归途火车陷入酣睡之前,他还乘坐青年卫卫的摩的到了河边,搭船到了镇远。在镇远,他见到了花和尚,花和尚开着车在路边等候儿童卫卫放学。花和尚责怪陈升这些年不怎么来看他了。还希望将卫卫在身边多留几天陪他。一个江湖大佬的孤寂失落晚年,在不经意的对话中流露。

陈升理解老迈的花和尚,同意晚几天再来接卫卫。卫卫放学与其他小朋友走在田间小路之际,陈升躲在路边一个破房子里拿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卫卫。一对曾经的江湖搭档,仍有些许的余温,温暖着对方沧桑而失落的心灵。

而后,他又找到了同事老医生的老情人家,他没见到老情人,倒是见到了老情人的儿子,告诉他:『父亲前些时已经去世了。』这样一份彼此牵挂了几十年、从未圆合的感情,因此化作了一缕青烟。人生的有些失落,永无可能再拾起。而陈升在这里听到了一群苗人吹芦笙送亡人。陈升的又一个梦,就这样圆了。他对母亲的那份深深的歉疚,似乎得以化解开了。他的梦可以做得安稳些了。这一趟旅程,没有解决什么现实中的问题,倒是意外地解开了一系列的心结。人就是某个不经意的旅程之中,与自己和解,与生活言欢,接受那份失落。

4在陈升那40多分钟的荡麦梦幻之旅中,那个着名的长镜头除了追随陈升的脚步,还时不时地岔到别人的身上,主要是岔到荡麦的一对青年男女的身上——摩的青年卫卫,和年轻漂亮女裁缝洋洋。卫卫一有机会就粘在洋洋身边。很明显,卫卫喜欢洋洋,想追求她。但洋洋不冷不热,当卫卫劲头过于热烈时,洋洋便退避三舍。

这看似闲晃的几段镜头里,其实表达了小镇青年的迷茫、失落与无奈。一个深山中的落寞小镇,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这里的生活简陋、缓慢,一览无余。一个人在很年轻的时候仿佛就能看到年老。

漂亮女生洋洋不服气这样的生活。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成为小镇一道亮丽风景,诉说着她内心的不甘平庸。她工作之余,坐着渡船到河对岸,只为花5元钱买一只小孩子玩的风车,证明她不希望让自己的童心在呆板无聊的生活中泯灭。她不甘心守着小镇上的一个裁缝店一直到老。她的梦想也不很大,但超越了小镇,她希望去县城当一名导游。为此,工作之余,她便拼命背诵凯里的旅游知识。她计划着逃离小镇,去凯里。

摩的青年卫卫显然不是洋洋的菜。对卫卫的攻势,洋洋本能地躲闪。但卫卫热情有余,头脑却不太灵光。他似乎感觉不到自己在这段感情攻势里的弱者地位。总是傻呵呵地热情向前。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卫卫开着摩的,时常被同行欺负一下,示弱自认倒霉,似乎是一个没什么上进心的青年。他的生活就像他的摩托车一样,关键时刻老是打不着火。他的前途未卜,或许终究是被生活巨轮辗压的又一个底层人,对待注定得不到的洋洋,他的解决办法充满了天真,当他劝洋洋不要去凯里时,洋洋告诉他:『除非时光倒流。』他便去所有的火车上,在一节节车厢外皮上画时钟,他希望洋洋坐在火车上,当两车错车时,洋洋会看到时钟倒转、时光倒流的情景。洋洋有没有看到电影没有表现,时光倒流之感倒是在陈升的归途火车上出现了,但陈升处在睡梦中没有看到。

可以想象,就算洋洋坐在火车上看到了时光倒流景象,她也不会回头的,因为那里没有她的前途。傻傻的卫卫这种爱情壮举,更像是自己的堂·吉诃德之梦。他是一个活在梦里的人。醒来只会跌得很惨,失落的命运已在前方等着他。至于洋洋去凯里就能改变命运吗,陈升和同事老医生的故事似乎已经暗示了答案。他们都是失落者。对于这些小镇上的年轻人来说,未来还没有来,可失落的结局似乎已经写定。现实如此黯淡,失落已经注定,所以人需要不断做梦,需要写诗,需要借助种种离奇的传闻,来提示自己,生活中还是有令人吃惊的东西存在的,比如野人。报大人首部微电影在龙潭开拍,找你来演,约吗?生活充满哀伤,仍要追寻欢乐!剥开生活的伪装,每个人都是在『荒岛』上,度过此生

说明:文前卡片图片及文中图片为电影《路边野餐》剧照,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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