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粒子 摄影 / 粒子
听闻嘉峪关之八棵树
八棵树
把长城首关的寂静从一座城中，剥离出来
让匆匆飞驰的绿皮箱火车，带我进山
山里，有很多条裂纹
通往朝堂的，只有最蜿蜒、最细腻的那一条
我要去向哪里，鞋踏某处，或眼望何方
乌云和草莽想留住我
疾雪和枯木想留着我
一阵大风刮起依偎草芥而息的碎石
倏地，我就没了方向
太远
——离采场太远了
指尖碰不到，火种烧不到
挖机开不过去，弹药无法炸裂巨石
开路的人，深嘬几口旱烟
烟雾连同心事，越浓越飘得远
但人类的坚守都有自己的模样
以树开路，以路开山，以挥汗千里而抱木生机
于是，一守一望投足间，就是一辈子的事
炉棍撬开坚硬的砾土，一勺勺地挖出细粒土
春寒时，种树苗培沃土
值夏秋，剪余叶修残叶
又逢深冬，把幼苗一一扶正
再度上几十载寒来暑往
活了八棵，八颗凛然屹立的杨树
再历劫数十次虫噬兽殄
活了八颗，生机贯耳之隙的白杨
世间多了处群山公路绵延中的一方春色
几只鸟雀站在树杈上，树杈上就传来了几声吆喝
他们是谁
在风沙弥漫的路中穿梭
用人间的温情
把苦寂变成芳色返给了戈壁
是嘉峪关一代养路工郑占乾和工友们
是数以千计继承养路使命的战士
是老道班的标准化
是筛砂、扛砂袋、炒油砂和毛驴刮路车
六十七年的之后
天地与树木长久地相拥
一定是时间羁押着万物
把无法抗拒的深情尽数还给了公路的脊梁
原谅我
因为极度干涸
借用了旁侧树木的风格
说一些饱满地能在内心噼啪作响的
信仰
【随记】
对于任何一次的出行，我都满怀敬畏。即使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在路上走了走。
前段时间，收到嘉峪关市作协的采风活动，无奈工作的原因没有参加。有机会读到了采风活动的一些材料背景。
学习嘉峪关公路养护工作和“八棵树”精神。读材料之前是有些疑惑，“八棵树精神”到底是什么，和养护工之间有什么联系。读罢材料，方知始终。
我是一个对文字表达情感异常渴求的人，而写诗过程中时刻需要，譬如：路、树木、砾土这样的意象。但说来也是惭愧，并没有将这些意象词之间的联系和由来了解的通透。反倒是这次逮着机会了，包括一条条公路的建造过程以及养护都初步学习了一下。
从没有路可走，到交通网交织密集。
从修路工具炉棍铁勺的简陋艰苦，到机械自动化的筛砂、炒油砂。
从嘉峪关第一代养护工和工友们修路植树的先例，到第二代第三代乃至更多继承者的守护。
······
我脚底下的，通往远方的公路，也是经历了很多的苦难之后，才变得如此笔直顺畅。
永远致敬。
令我热泪盈眶的养护工和“八棵树精神”。
嘉峪关作家邮箱：jiayuguanzuo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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