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是能够制造玻璃的。
《禹贡》记载了炼制青铜时的副产品——缪琳。古人发现了这种似玉非玉物质,之后不断研究形成了中国古代的玻璃制品。玻璃这个名字出现的很晚,在西晋时才出现。《大方广佛华严经》记载:
此华藏世界海东北方,次有世界海,名:阎浮檀金玻璃色幢。
之后的玻璃也被称为“火齐”、“颇黎”、“琉璃”、“药玉”、“硝子”等。古代玻璃制品在先秦至两汉达到顶峰,只不过这时的玻璃和今天的玻璃看起来差别很大罢了。中国的玻璃是“铅钡玻璃”,而西方的玻璃是“钠钙玻璃”。铅钡玻璃烧成温度较低,虽然绚丽多彩,但是易碎、不耐高温、透明度差,不适应骤冷骤热,只适合加工成各种装饰品、礼器和随葬器。
琉璃珠 琉璃管 平顶山西周晚期应国墓地出土
战国三十眼琉璃珠 1990年长沙市浏城桥M2出土 长沙市博物馆藏
琉璃璧 1983年南越国王赵眜墓出土 南越王墓博物馆藏
可是随着两汉时期,瓷器的成熟发展,中国本土琉璃器逐渐退出舞台。五代十国至隋朝,来自中亚、南亚的玻璃制作技术,逐渐取代了中国本土的玻璃技术。其中最重要的——吹制法传入,大大丰富了玻璃的制造。
唐琉璃茶盏 法门寺地宫出土
此后直至清朝,玻璃生产技术在中国成为小众生产,不受重视,除了宋朝,玻璃技术没有明显提升。琉璃制品逐渐成为一些地方特色产品,比如博山琉璃。
博山琉璃
明末清初,随着传教士来到中国,将西方的玻璃技术传入中国。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清宫造办处琉璃厂,专职为皇室制作玻璃器。清代玻璃器在吸收国外技术,依据本土技术的基础上创制了许多玻璃新品种,比如套色玻璃。
清白套蓝玻璃缠枝莲纹碗 故宫博物院藏
后来玻璃器传入民间,成为大众皆可使用的生活用品。因为北京原本民间制造玻璃器使用的是山东博山出产的玻璃料,所以玻璃器也被称为“料器”。
料器鼻烟壶 台北故宫藏
玻璃器之所以在中国历史中不能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主要是因为中国的瓷器逆天的强大。
瓷器比较玻璃器有三大优势:
1 玻璃器的导热性。注入热水,玻璃器因为导热性太好,不能手执。而瓷器因为导热性不好,可以从容拿取。
2 玻璃器易碎。易碎是玻璃器致命的缺点,近些年才真正解决了玻璃器因为冷缩热涨导致的炸裂问题。玻璃器一旦开裂,则不能使用,因为玻璃器锋利的开口可以轻易划伤皮肤口唇。瓷器没有这些顾虑,瓷器开裂但是不碎裂,即便裂纹器底也不碎裂漏水。就算完全开裂,也可以锔补。中国有句歇后语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说的就是锔瓷这门手艺。国外为了解决玻璃器易碎的问题,一般是在玻璃器外镶嵌金属。这样无形间增加了玻璃器的成本,不利于玻璃器的推广。
3 玻璃器成本高。因为玻璃器易碎,导致玻璃器制作、运输、销售成本增加。瓷器不易碎,从中国生产的瓷器,无论是通过陆路,还是海路运输,都可以轻易到达世界各处。制瓷的原料比制玻璃的原料更加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