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迈向贸易强国的过程中，需要为提高对外开放水平创造一个‘小环境’，既能提升在国际分工中的站位，又能形成本地优势。”商务部研究院国际市场研究部副主任白明在珠海举办的首届中国自贸试验区智库峰会上说。
他提及的“小环境”即自贸试验区。当前国际经济形势大环境发生变化，中国需要更好地把握全球价值链分工、新技术革命和全球经贸规则调整等重大趋势。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也提出，要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全面开放。
白明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推进自贸试验区建设则有助于提高中国应对当前外部形势与规则变化的能力。“自贸试验区既包含自贸又包含试验功能，承担着先行先试与推广复制经验的双重作用，要为中国高水平对外开放试水。”
1月4日，首届中国自贸试验区智库峰会在与澳门一水之隔的珠海横琴举行。来自内地、香港、澳门等地的知名专家学者，以及广东省自贸办、横琴各部门等150余人参会，围绕中国自贸试验区开放创新、琴澳融合与横琴产业发展等主题进行了深入交流。
如何引领高水平开放？
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我国自贸试验区历经由点到线再扩展到面的发展，已形成了由南到北、自东向西的“1+3+7+1+6”自贸试验区发展新格局。
六年来，自贸试验区以制度创新为核心，先行先试、大胆探索，发挥了全面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试验田”与“”的作用。但新一轮经济全球化、中国更高水平开放对自贸试验区建设提出了新要求，自贸试验区亟需向制度型开放转变。
中国世贸组织研究会副会长、研究员霍建国在峰会上表示，当前我国改革开放面临国际市场需求萎缩、多边贸易体制改革难以突破、中美矛盾呈现长期化与复杂化趋势三大挑战，大国竞争以及对投资的限制比以往更加严格、壁垒更多。“在此背景下，恰恰要发挥好自贸试验区建设在高水平开放中的引领作用。”
自贸试验区接下来要如何引领高水平开放？中山大学自贸区综合研究院副院长毛艳华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所谓高水平开放，实际是强调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全面开放，涉及规则、制度、管理标准等方面的开放。
“制度型开放是中国对外开放的新阶段，而自贸试验区则是探索制度型开放的载体。”他认为，自贸试验区的制度创新应该实现从“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向“规则等制度型开放”转变，承担为产业功能集聚和开放型产业体系建设开展制度创新的重任。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樊纲在峰会上表示，实际上中央和地方已经在自贸试验区改革上做了很多工作，接下来需要考虑如何在先行先试上进一步开放的问题。“未来应该主要在贸易、金融、信息三个领域加大制度创新。”
而这其中，金融领域的制度创新是最难的。“在自贸试验区，资本的跨境流动、境外金融账户的监管和人民币的兑换等都是全国性问题，金融领域的扩大开放需要逐步放开，自贸试验区应该在这个领域先行先试。”樊纲建议。
霍建国认为，自贸试验区在高水平开放试验方面的余地还有很大。既包括要加大在金融领域的开放，也包括加快在服务业领域的开放。“当前国内金融在服务功能上仍有缺陷，同时服务业一定是中国下一步开放的重要方向，也是下一步自贸试验区重要的增长点或者是创新领域。”
毛艳华则认为，自贸试验区制度创新应该聚焦开放合作，尤其是要更多转向各种规则、规制的制度型开放。“自贸试验区要通过促进涉及高端要素流动的制度型开放，为新产业的发展提供动力，为集聚高端要素提供更好平台，要服务卡脖子的技术领域创新，要集聚一批优秀人才和研究机构。”
发挥各自优势融合发展
首席中国经济学家、业协会首席经济学家、北京大学汇丰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巴曙松则从粤港澳大湾区的视角上看待自贸试验区未来的发展。
他观察了世界其他主要湾区后发现，其基本形成了以金融+不同的湾区优势产业的发展模式，例如旧金山湾区形成了“金融+高科技”模式，纽约湾区形成了“金融+高端服务”模式，而东京湾区则形成了“金融+高端制造业”模式。
“香港贸易服务业占比超90%，深圳、广州等城市科技创新异常活跃，东莞、佛山等在制造业方面优势突出。”巴曙松在分析了粤港澳大湾区的产业形态后认为，大湾区几乎同时有世界上这三个对标湾区的产业特征。
他建议，在大湾区由制造业占主导向现代服务业为主导的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阶段，应该加强湾区内主要城市的合作，发挥各自优势。
拿珠澳举例，双方可以加强琴澳合作，推动葡语系境外人民币跨境业务。“葡语系境外人民币跨境业务刚刚开始，我们要抓住趋势先行先试，这既有利于珠海、澳门的发展，也顺应国家的需要。”巴曙松说。
澳门科技大学商学院副教授马如飞也建议，可以考虑在横琴推动更多金融科技研究，通过横琴科技的发展，设计出一些在人民币清算方面的国际交易、供应链服务，通过供应链服务促进中葡海外人民币清算落地横琴。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研究员窦勇则认为，可以通过港澳科创资源+国际开放人才+横琴土地+横琴政策，最后成果共享与共同发展，形成以产业创新、科技创新为主线，进而带动现代服务业，带动整个经济发展，打造新的经济增长点。
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智库资深研究员杜弘禹代表课题组在峰会上发布了《横琴自贸试验区发展机遇暨琴澳融合发展报告》(下称“报告”)。此前，南财智库联合中国自贸区信息港对横琴自贸试验片区进行了深入。
作为内地唯一与港澳同时路桥直接相连的自贸试验片区，横琴自贸试验片区拥有独特区位、多重政策及良好基础，多重优势有机组合。报告认为，开放程度的提升和营商环境的优化，令横琴高端要素和现代服务业加速集聚发展，带动了经济高质量发展。横琴金融岛、旅游岛、中药岛已初具雏形。
针对琴澳融合发展，报告建议横琴仍需牢牢把握住制度创新这一核心，依托自贸试验区空间和优势，利用好国家政策助力，进一步加大现代化国际化法治化营商环境改革建设力度，更精准有效衔接港澳及国际规则。
报告还建议，琴澳要推动数字产业和产业数字化发展，培育经济新动能，并多维度横向对比国内外先进地区水平，先进经验做法，有效引导制度创新更深入、集成化开展。
当天，中国自贸区信息港产业发展事业部总经理游南海还在峰会上作了“中国广东自贸试验区横琴自贸试验区开放指数报告”。该报告显示，横琴开放的整体表现良好，很好地促进了经济发展。尤其是在货物通关时间、外资企业注册时间、出入境时间限制等指标方面基本上已做到国际领先，但大量开放利好还未充分释放，未来发展具备广阔空间。
“我们希望以横琴为起点，实现指数长期可持续、全国可复制、链条可延伸，通过持续收集数据、持续优化体系、持续编制报告，推广复制到广东、全国，为全国自贸试验区提供诊断报告、提升方案等智库支撑。”游南海说。
据悉，中国自贸试验区智库峰会由广东省自贸办、博鳌亚洲论坛全球经济发展与安全论坛组委会、横琴新区管委会、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深圳报业集团指导，中国自贸区信息港主办，珠海传媒集团、珠海大横琴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协办。
（文章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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