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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诗群诗人作品联展:牛庆国

时间:2020-02-26 18: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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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诗群诗人作品联展:牛庆国

牛庆国,甘肃会宁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诗集《热爱的方式》《字纸》《北斗星下》《我把你的名字写在诗里》和散文集《乡村词典》《风吹大地》等。有作品入选《中国新诗百年志》《两岸四地新生代诗选》《大学语文》《中国现当代文学》等多种选本。曾获《诗刊》第四届“华文青年诗人奖”、甘肃省敦煌文艺奖一等奖、甘肃省黄河文学奖一等奖、全国鲁藜诗歌奖一等奖和中国人口文化奖等多种文学奖项。曾被评为首届甘肃省“德艺双馨”中青年文艺工作者和《诗刊》社“新世纪十佳青年诗人”。

岔里的神端坐在心头(组诗)

□牛庆国

二哥的胡子白了

像地埂上的一坨白冰草

二哥的胡子也是在这个秋天白的

白得拉拉碴碴

像被饥饿的牛羊一遍遍啃过

二哥一笑 就露出他的豁豁牙

吹白了他胡子的秋风

正好从那豁牙处一直吹进他的心里

如果他心里有一片大草滩

此刻一定是白茫茫一片

二哥的笑也就白茫茫的了

风还会把冰草吹绿

那么风还能把白胡子吹成什么样子呢

落霜的日子

拌在昨夜的月光里

悄然落在门外

像春天把白花花的化肥

拌在种子里

凌晨时分 一夜辗转的父亲

向我身边靠了靠

像个怕冷的孩子

他不知道 此刻的浓霜

已经落满了屋顶

春天在梦里把我找见

往年都是我回到乡下把春天带回城里

可是去冬的一场大雪把我挡在了兰州

春天想我啊 想我这整整一年

不知在城里是怎么过的

今年的春天 肩扛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

来城里看我

买不上进城的火车票

就搭上比火车还快的梦来了

带着一袋子的土话和乡下的消息

说我不在乡下的日子

乡下怎样把雪和麦子一起种进土里

说红红的日头下

麦子怎样在山坡上一起一伏

一起一伏着 山一会儿高了

一会儿又低了

说去年岔里谁家拉了电话

说谁家在北京打工的儿子

回来领了个四川姑娘

说谁家的媳妇得了病 几年都没治好

下个月要迁祖坟呢

也说岔口要修高速公路

占了谁家的地 补了一万多块钱呢

说着说着 得了钱的二叔在梦里咳嗽了一声

就把这个春天咳醒了

此时城里的阳光已经很暖和了

想乡下的雪也该化了

时间

有一天 奶奶指着闹钟上的秒针说

像一个人扛着扁担

在山梁上走路

像谁呢

奶奶没有说

但她心里的那个人

就这么一直没完没了地走着

岔里的神端坐在心头

作为岔里最长的长者

住在岔口上那间最老的老房子里

岔里的老人们说 这些年了

岔口上的崖再没有塌过

我是几十年前离开岔里

然后多次回来的那人

我曾向你说过三句话

与父母 儿女 我和妻子有关

如今你又坐在我的心头

依然像我的一个亲人

回忆:夜声

1978年的一个秋夜

煤还没有变成温暖

就像那个坐在煤车上的人

夹紧了双肩

还没有把一个农民变成诗人

他听见远远的那几盏路灯

发出长久的电焊的声音

像一块煤燃烧前的嘶叫

或者一辆卡车永不停息的奔跑

没有谁给这声音任何意义

但多年后那声音

却一直在一个人的夜里响起

车过通渭

我看见了山头上的烽火台

现在很像一个穿破棉袄的放羊老汉

默默地蹴在那里

吃光了草的风雪正围在他的膝下

唤着一把干草

我也看见了山下的土堡

如果把风雪赶下坡去

就可以把它们圈到那里

里面被叫做老爷太太小姐少爷的人们

现在已不知去向

当我看见牛家坡这个地名时

就把头伸向窗外

多看了几眼这个和我同姓的地方

我记得的甘谷

只记得那天从峡谷里出来时

我们踏着积雪

峡谷上空的一颗星亮亮地看着我们

只记得那天我们在大象山的佛脚下

看见从村里出来送丧的人们

远远地朝着佛的方向走来

只记得那天很冷

我们三个外地人在老方丈的小屋里

暖了一阵

被风吹落的碎片

1

五月的槐花

模仿着去年冬天的雪

暖暖地飘

清晨的风

吹着我苍老的胸怀

吹着两片衣襟

和几根瘦瘦的硬骨头

槐花飘上一阵儿也就不飘了

但风还吹着

它肯定以为这样吹着就很有意思

2

风把岔里的鸡毛蒜皮吹走了

岔里又有了新的鸡毛蒜皮

风把人吹到外面的田里

人又从外面回到了家里

风吹着庙上的那些旗子

吹着吹着旗子就没了

风把一个村子越吹越低

比一个村子更低的

是祖宗的几根白骨头

像没有了旗子的旗杆

插在土里

4

风把一个人吹过山梁越吹越远

远到他看不见庄稼在风中的长势

和风怎样吹起一个村子的皱纹

风不能踅过身来把他吹回故乡

风只吹一次就已经老了

岔里有些老人不在了

父亲问我山背后的那个福贵还记得吧

远远地一见人就笑的那个福贵

去年不在了没灾没病就那么睡着了

福贵积了个好生死

这样说时我看见屲上的一片冰草

被风吹得扑扑燎燎

像放羊的福贵把那草点燃了似的

只是此刻杏儿岔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们只注意今年麦子的成色

福贵的儿媳妇是我的一个远房妹妹

我远房的叔也不在了

是那年在去县城赶集的路上

从拖拉机上摔下来不在的

那时他怀里抱着一只母鸡

那鸡扑腾腾飞出去好远

然后跑进草丛就不见了

当然也就不见了远房婶子的花汗衫

还有我远房妹妹好看的书包和铅笔盒

没有了亲爸的远房妹妹

不久嫁给福贵的儿子把福贵喊爸了

现在她连一个爸都没了

红脸蛋的远房妹妹两颊都白了

那赵多还在吗

不在了得了癌症早都不在了

那个瘦得像只老猴子的赵多

他的儿媳妇也是我的一个堂妹

堂妹两口子关系不好

他们没人管的小儿子跟着我的堂婶过

那天那孩子就倚着我家的门框怯怯地看我

我问他是谁家的孩子今年几岁了

问了几遍他都低着头就是不说

堂婶摸着他的后脑勺说你看这孩子

要是能上几天学就好了

父亲说赵荣也不在了

按辈分我该叫赵荣表叔

小时候我就在赵荣表叔家门口的学校里念书

我和他儿子好得像穿一条裤子

天阴下雨天我和他儿子就爬在他家的炕头上

喝着表婶做的拌汤写着生字

后来我上学去了外地

他儿子在那所学校当了民办老师

再后来他儿子也去了外地

我就多年没见这位老表叔了

偶尔想起他不停地捋着山羊胡子

一直呼噜呼噜地抽着水烟的样子

好像他一直就那么老

现在表叔不在了比他小二十多岁的表婶

坐在空空荡荡的炕上

想表叔用一袋子土豆把她换回家的情形

直想到她连颗热土豆都啃不动了

很多的老人不在了

也有很多的老人还在

一个老人不在时天就阴一会儿

再一个老人不在时天又阴一会儿

但更多的时候天是晴的

天晴的时候全杏儿岔的人

都低着头在地里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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