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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八艳之·卞玉京

时间:2021-02-27 06:2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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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八艳之·卞玉京

【一】

崇祯十六年,党争严重的明王朝内忧外患,连年的自然灾害造成国库极度空虚,加上东北满清大举犯境,西南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起义军声势日盛,建国两百七十多年的大明王朝已经摇摇欲坠。

在山雨欲来的前夕,风景秀美的江南大地,正在享受着帝国最后的安宁。

此时,南京城里春花正艳。水西门外的一处楼宇内,有一场践行酒宴,厅堂里高朋满座,一群腰肢曼妙的歌舞伎正翩翩起舞,丝竹之音不绝于耳,文人墨客相谈甚欢,推杯换盏间好不热闹。

主人名叫吴继善,字志衍,受朝廷委派,即将赶赴成都上任,因此,一群至交好友特意赶来道贺送行。此时,在客厅外的走廊里,坐着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端着酒杯,嘴了念念有词,正对着院子里伸出的一支桃花言语,仿佛有癫狂之症。

此人名叫吴伟业,字骏公,号梅村,太仓人士,当朝榜眼,是宴会主角吴继善的堂弟,官至翰林院编修,复社魁首之一。这时,在客厅靠门的一幅字画旁边,坐着一位妙龄女子,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正眼波流转的看着他。

女子名叫卞赛,字云装,号玉京,南京人士,秦淮河畔的歌妓,能歌善舞,尤善小楷。应文友邀约,来这里歌舞献艺。

一阵喝彩声,将微微出神的卞玉京拉回了喧嚣的酒会上,原来是姐妹小柔弹奏的琵琶名曲《阳春》刚刚结束。这时,一个自称曹沾的进士醉意阑珊,举起酒杯喊道:“志衍兄,此时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聚。今日当开怀畅饮,愚弟斗胆建议,我等每人以送别为题,各自赋诗一首助兴,怎样?”

“贤弟雅兴,愚兄怎么能扫兴呢。眼看左右高才如云,若是有酒无诗,岂不可笑。只是不知哪位愿意首开金口?”吴继善环顾一周,心想今日梅村在此,要是他不开口,应该没人敢班门弄斧。

“吴大人,小女子愿意一试。”

刚想请堂弟吴梅村进来压场的吴继善停住脚步,与众人寻声望去,发现毛遂自荐的人竟然是歌妓卞玉京。醉酒的曹沾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盯着卞玉京看了看说:“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当作何解?”

“古人已经作古,今时不同往日。试问青史佳人,哪个无才,何以留名?可否有德?”卞玉京说完,拿起身边的酒杯,先是斟满后举杯相敬,然后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客厅里顿时一片喝彩,吴继善无奈的点点头:“都说‘酒垆寻卞赛,花底出陈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人呐,笔墨伺候!”

湖笔端砚,佳墨良纸纷纷呈上,一群文人名士围在案桌前,看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即兴赋诗。

屋里面的动静,也把门外自言自语的吴梅村吸引了进来,吸引他的不是众人的喧哗,而是堂哥吴继善口中的‘卞赛’二字。

因为他刚刚在国舅爷田弘那里看到了一张选秀名单,秦淮名妓卞赛和陈圆圆赫然在列。卞玉京,一个钱谦益与冒辟疆口中常常提起的名字,传闻她通文史,善小楷,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心中慕名已久,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出于好奇,也跟着走了过来。

“剪烛巴山别思遥,送君兰楫渡江皋;愿将一幅潇湘种,寄与春风问薛涛。”

卞玉京写就的‘涛’字还未及收笔,身后的吴梅村已经一句句的朗读了出来,然后昂首品味了一番,才意犹未尽的感叹道:“好诗,卞姑娘才思斐然,笔下生花,巾帼不让须眉,梅村佩服!”

见翰林学士吴梅村都开口称赞了,其他人也跟着奉承起来。什么‘一笔落尽十余纸’,什么‘秀口叩开诗词门’等等溢美之词全都抛了出来。

其他人继续赋诗作别,有的照虎画猫,有的无病呻吟,都想着能把卞玉京的诗给比下去,而吴梅村和卞玉京两个人,却躲在人群后面,谈起了诗词趣事,聊起了文笔造诣。

“早就听闻姑娘才情可嘉,如今耳闻目睹,心下钦佩不已。太仓人氏吴伟业,幸会,幸会!”

“南京人氏卞塞,让官人见笑了,小女子之于吴官人,如同萤火比皓月,怎能同日而语。”

有些人,注定是不能轻易见面的,一旦遇见了,就如同被命运偷偷种下了蛊毒,将两人的心牢牢地捆绑在一起,任凭余生的境遇如何风云变幻,都会成为彼此眉眼弯弯里,心心念念的那个恻隐之人。

两人就这样把酒言欢的聊了起来,聊到高兴处,向来以冷艳著称的卞玉京仿佛换了一个人,面对他人敬酒,通通来者不拒,杯盏举落之间,竟然灌倒了半桌子的客人。

酒逢知己千杯少,杯酒不醉开心人。

初次相见,如同老友重逢。自视甚高的吴梅村,看着面前浅笑嫣然的卞玉京,恍如天人,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混迹风月之地的女子,会有如此豁达而孤绝的才情。酒过三巡,四目相对,如此近的看去,才发现她是那么的美艳,云黛娥眉,吐气如兰,纤指捏杯畅饮的姿态,如同仙子汲取着琼浆玉液,醉后摇曳的步伐,恰似云中漫步的女神。

卞玉京放肆的在吴梅村面倾倒着自己的才华,像一朵幽谷盛开的兰花,看似与世无争,实则是极致之争。

“卞姑娘,今日一聚顿觉相见恨晚,人传卞塞书画双绝,琴艺更是独到,它日若是方便,可到府上寻我。前日府内新得一把古琴,竟镌有‘春雷’二字,烦请前去试音,代为辨出个真假。”

“唐有名琴春雷,音韵奔放婉转,几无杂音。只可惜自元宋至今,数次易主,即使真身再现,若是不得知音,真假又有何妨呢!”

卞玉京忧郁的看着杯中酒,眼眶里蓄有未及滑落的清泪。一旁的吴伟业看在眼里,突然间对眼前这个身份卑微的女子生出一种莫名的疼惜。

“华音当奏,自有聆听。”吴梅村挡住了她行将醉饮的酒杯,命人倒了一盏醒酒的明前茶,放在她身前。

卞玉京将茶凑近鼻尖闻了一下,然后又冲吴梅村俏皮的举了举杯,低头小抿一口,如饮蜜糖。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美丽的邂逅,终有散场的时候。身边的众人纷纷离席而归,酒醉人不醉的卞玉京来到一直在宴饮上以茶代酒的吴梅村身前,思虑许久才问了一句:

“吴官人,亦有意乎?”

兴致盎然的吴梅村听到卞玉京这句话,内心像是淋上了一股炙热的岩浆,热的发烫又暗暗生疼。他没想到卞玉京会这么直接,第一次见面就谈论嫁娶的事情。

更担心的是卞玉京有可能成为皇上的女人,如果今日冒然答应,势必得罪奉旨选秀的田弘,在感性与理性面前,自认精明的吴梅村最终选择了装糊涂。

答曰:“生固为若弗解也。”

这样装傻充愣的回答,比直接拒绝更加让人心寒。一个被崇祯皇帝钦点为榜眼的大才子,怎么可能听不懂眼前人如此直白的一句话。

听到吴梅村的回答,原本满怀希望的卞玉京,炙热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暂且到此为止吧。

卞玉京缓缓的起身,跟随着其他的姐妹,上了教坊司的马车,消失在南京城凄迷的夜色里。

吴梅村自始至终都没有站起来,等到教坊司的马车渐渐远去,他才捧起桌边的一壶酒,猛然间灌进肚子里。

幼时的穷困,容不得他拿着如今的声名地位去冒险。

夜已深沉,春寒料峭,闺阁里的卞玉京独立在窗前,望着外面冷清的街道,背光的脸庞已经泪眼婆娑,一向清高的她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紧紧的抿着嘴,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书桌上有一幅自画像,落款处题有四句诗文:

“沙鸥同住水云乡,不记荷花几度香。颇怪麻姑太多事,犹知人世有沧桑。”

“姐,这男人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钱尚书那么知道疼人,女人家也很少有小宛这般能嫁给冒公子的,我们终归是风月场里出来的人,感情的事,做不得真。”妹妹卞敏看到桌上的字画,才知道姐姐犯了风尘女子的大忌,竟然动了真情。

“可能是吧!”卞玉京长叹一声,慢慢合上了秀窗。

就这样,两人短暂擦肩,却在交汇的一瞬,发出最闪耀的光芒,然后各自远去,成为了彼此一生的心结。

【二】

世间没有什么比相思,更加不可理喻的情事,越是压抑,越会疯长。

自那日与吴梅村一别,卞玉京像是失了魂魄一样,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日捧着吴梅村的诗词研读,如同中邪了一般。哪怕对方性情凉薄,对自己不温不火,还是对那个‘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吴梅村念念不忘。

毕竟是动了心的事情,吴梅村对于卞玉京也是心有挂念,只是因为惧怕当朝国舅的权势才无奈选择牺牲个人感情。

一日,客居横塘的吴梅村,收到了卞玉京托人送来的书简,“别后尤念,春雷琴且请备好,三日后复见,玉京。”

先动心的人,往往拼命。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卞玉京还是放下了颜面。

故旧逢迎,郎情妾意,在横塘的古巷里,响起了一曲诉衷肠的幽幽琴声。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面对着柔情似水的卞玉京,吴梅村渐渐失去了理智。两个人越走越近,两颗心越贴越紧,卞玉京弹琴作曲,吴梅村写诗作词,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只差能结下秦晋之好,留下一段美谈。

横塘的碧波中,有鸳鸯出双入对。吴县的夜空下,有情人双宿双飞。

娇眼斜回帐底,酥胸紧贴灯前,匆匆归去五更天,小胆怯谁瞧见。臂枕馀香犹腻,口脂微印方鲜。云踪雨迹故依然,掉下一床花片。《西江月·灵岩听法 春思》,吴伟业。

芙蓉帐暖度春宵,耳鬓厮磨的甜蜜是短暂的,迤逦春闺里的清梦,总会慢慢醒来。一心想跳出风尘的卞玉京,真是太希望吴梅村能像钱歉益和冒辟疆对待柳如是和董小宛那样,娶她回家,给她一个安身之处。

为此,她傻傻的以身相许,原以为他能给一个名分,赎她出青楼。可是,性格懦弱的吴梅村,再次让她失望了。钱冒二人,都是富家子弟,输得起。而吴梅村是穷苦出身,加上瞻前顾后的性格,注定了两人异路殊途分道扬镳的命运。

从横塘落寞归来以后,仍旧怀有希望的卞玉京,深入简出,时时抱着‘春雷’古琴轻轻的弹奏,她始终在等待着吴梅村回心转意,等着那句‘华音当奏,自有聆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可是,命运再也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聆听的机会。一年后,崇祯帝煤山自缢,大明朝灭亡。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倒戈相向,打开山海关。清军乘机一路南下,歌舞升平的江南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战乱中的女子,美貌就是致命的弱点。秦淮名妓首当其冲,立马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许多清丽的女子都被人抓去献给了清军统帅多铎,以换取不菲的好处 。

这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卞玉京,方从才子佳人的美梦中惊醒,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吴梅村的眼里,自己仅是一片随波逐流的落花而已。

眼看时局越来越危险,情急之下的卞玉京无奈的穿上道袍,隐迹在道观里,以经文为伴,暂时远离了红尘俗世的纷争。

藕断丝连的念想远比冷血无情的拒绝更加伤人,只是当卞玉京看懂时,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此处一别,再见已是八年之后。朝代的更迭,向来充斥着血腥的杀戮,没人知道柔弱的卞玉京是怎么熬过来的。清军入关建国后,时局趋于稳定。其间,吴梅村多次寻找卞玉京未果。

乌鹊桥头夜话,樱桃花下春愁。廉纤细雨绿杨舟。画阁玉人垂手。红袖盈盈粉泪,青山剪剪明眸。今宵好梦倩谁收。一枕别时残酒。《西江月·咏别》,吴伟业。

山河破碎,物是人非,旧情难续,佳人不再,他到此时才敢表露心迹,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大清顺治七年,即公元1650年,吴梅村到常熟钱谦益处探访,闲聊之余,问起卞玉京的下落。柳如是这才知道,原来吴梅村并没有卞玉京口中说的那么薄情。正好卞玉京也在常熟,为了好姐妹的后半生考虑,柳如是决定牵线搭桥,成就他们的姻缘。

钱谦益派人将卞玉京接了过来,当听说吴梅村也在钱府的时候,坐在马车里的卞玉京以没有化妆为借口,始终不愿下车相见。

面对此情此景,吴梅村言道:“相遇则惟看杨柳,我亦何堪;为别已屡见樱桃,君还未嫁。为什么不能见一面呢?”

卞玉京始终不发一言,不动一步。后来吴梅村只好回避,卞玉京才匆忙的躲进阁楼里,直到离开,两人都未曾谋面。

所有冷淡至极的心,都有过炙热至极的爱。只不过被狠狠糟践过一番,再也不敢轻易示人而已。

面对卞玉京的决绝,失落的吴梅村想起当年两人在一起的种种往事,心情凄凄,挥笔写下让人泪目的《琴河感旧四首》,黯然离去。

油壁迎来是旧游,尊前不出背花愁。缘知薄幸逢应恨,恰便多情唤却羞。故向闲人偷玉箸,浪传好语到银钩。五陵年少催归去。隔断红墙十二楼。《琴河感旧四首·其二》,吴伟业。

半月后,寄居此地的卞玉京前来与柳如是道别,刚好在半野堂中看到了吴梅村留下的《琴河感旧四首》的诗句:“青山憔悴卿怜我,红粉飘零我忆卿。记得横塘秋夜好,玉钗恩重是前生。”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明白了当初他也有苦衷。

卞玉京入道观,只不过是形势所逼,如今突兀的读到吴梅村的诗句,仍旧感觉怦然心动,才知道自己还有凡心未了。

【三】

顺治八年,即公元1651年,卞玉京和吴梅村于太仓相遇。一个29岁,一个41岁,一晃十年过去,没想到再次四目相对,如同异世重逢一般。

“你更瘦了。”吴梅村想替她理一下鬓角的头发,卞玉京微微侧身,躲到一边。

强烈的陌生感充溢在两人之间,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抿嘴着嘲笑自己不会喝酒的女子了。

卞玉京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叹了一声:“你也更老了。”

“老了好,能忘掉好多不如意的东西,总比搁在心里,绊着心坎强。”

“如不如意,都已经过去,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叙叙旧,把解不开的解开,放不下的放下。”

“国家都没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风静静地吹着它的叶子,草悄悄地结着它的种子,大明朝已经成为了历史,身边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家财散尽年华老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卞玉京解下春雷琴,玉指轻弹,伴随着灵动的琴音,和吴梅村谈起了近年来的遭遇。看到了贵戚千金怎样被清军掳走,秦淮歌妓怎么被玩弄虐待,自己又是怎样在丹阳脱险,看到国家倾覆山河破碎,这才心灰意冷的遁入道门,栖身化外。

把一路上的波折,都讲给了心中的这个男人听。唯独没有讲,她对他的等待,以及辗转逃命间,未曾舍弃过‘春雷’琴。

卞玉京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边感觉如此的放松,原来心里没有强求的东西,人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吴梅村就这样安静的听着,就像当初他说过的那样‘华曲当奏,自有聆听。’

玉京与我南中遇,家近大功坊底路。小院青楼大道边,对门却是中山住。中山有女娇无双,清眸皓齿垂明珰。。。《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节选,吴伟业。

听了卞玉京的遭遇,吴梅村心潮澎湃,挥笔写下了《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这首长诗,表达了对卞玉京遭遇的愤慨以及对故国的思念之情。我向花间拂素琴,一弹三叹为伤心。暗将别鹄离鸾引,写入悲风怨雨吟。

他们再次琴诗合奏,这次的主题已经不是单纯的爱情,而是身处乱世的苦命鸳鸯身上所溢出的家国情怀。

卞玉京在太仓待了两天,临走前吴梅村送给她一首诗《临江仙·逢旧》,并同船一直把卞玉京送到了百里之外的横塘。

落拓江湖常载酒,十年重见云英。依然绰约掌中轻。灯前才一笑,偷解砑罗裙。薄幸萧郎憔悴甚,此生终负卿卿。姑苏城外月黄昏。绿窗人去住,红粉泪纵横。《临江仙·逢旧》,吴伟业。

这段情,他想捡起,只是她已经放下。诗中,他承认曾经负过她,而她只是轻轻一笑。在卞玉京下船的时候,留给了吴梅村一副字画,并嘱咐他多多保重。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次相见,往后余生,再未往来。

字画中有一首唐诗: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吴梅村看后心口如有针扎,直至临终前,仍旧未能释怀。

顺治十年,声名在外的吴梅村被迫应诏仕清,官至国子监祭酒。三年后丁忧南还,不复出仕。后十年满清大兴文字狱,惶恐不安的吴梅村因为‘奏销案’被羁押。

清康熙四年,即公元1665年,隐居在无锡惠山的一代才女卞玉京去世,时年42岁,葬于惠山袛陀庵锦树林旁。

清康熙六年,即公元1667年,度过了七年牢狱之灾吴梅村被释放还乡,得知卞玉京于两年前去世的消息,痛不欲生,并于惠山卞玉京墓前写下了他一生中最好的作品《过锦树林玉京道人墓并序》:

龙山山下茱萸节,泉响琤淙流不竭。但洗铅华不洗愁,形影空潭照离别。离别沉吟几回顾,游丝梦断花枝悟。翻笑行人怨落花,从前总被春风误。金粟堆边乌鹊桥,玉娘湖上蘼芜路。油壁香车此地游,谁知即是西陵墓。《过锦树林玉京道人墓并序》节选,吴伟业。

其序中有一句特别醒目:吾自负之,可奈何!成为了他与卞玉京的感情最悲情的注脚。

清康熙十一年,即公元1672年夏,被称为‘江左三大家’的吴梅村去世,享年63岁。葬于苏州吴县太湖乡。

一生之中自认两件憾事:晚年仕清,愧对崇祯帝的知遇之恩;一时糊涂,辜负卞玉京的一片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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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80后作者,自媒体人。公众号清风图文写作,欢迎文友一起学习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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