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二十四年，秦师将袭郑，过周北门，左右皆免胄而下拜。超乘者三百乘。
王孙满观之，言于王曰：“秦师必有谪1。”王曰：“何故。”对曰：“师轻2而骄，轻则寡谋，骄则无礼，无礼则脱3。寡谋自陷，入险而脱，能无败乎？秦师无谪，是道废也。”
是行也，秦师还，晋人败诸崤4，获其三帅丙、术、视。
【译文】襄王二十四年，秦兵将要偷袭郑国，路过周王城北门，兵车上除御者外，车左、车右都脱盔下车跪拜，随即跳上车的有三百辆车上的将士。
王孙满看到他们的这种表现，对襄王说：“秦兵必定有变化。”周襄王说：“什么原因呢？”回答说：“秦兵轻慢而骄傲，轻慢就会缺少计谋；骄傲就没有礼仪，没有礼仪就会疏忽，缺少计谋就会自陷险境，进入险境而又疏忽，能不失败吗？秦兵如果没有变化，就是天的道路被废弛了。”
这次出来，秦兵半途回还，晋国人在崤地打败了他们，俘获他们三个统帅白乙丙、西乞术、孟明视。
【说明】本节记录的是周襄王与王孙满的对话，王孙满根据秦国士兵在周国北门外的行为而预言秦国军队必然发生变化，后来事实果然如此。当时王孙满还是小孩子，就能够看出秦国军队的变化，确实说明当时的人们都已经知晓了行为方式的问题。秦军战胜滑国后返回秦国的路上，由于傲慢无礼，在晋国崤地被晋军设伏，大败。这次战役在《左传·僖公三十三年》中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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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谪：(zhé哲)古代天文学术语，指天象变化，变异。《文子·精诚》：“四时失政，镇星摇荡，日月见谪。”《左传·昭公三十一年》：“庚午之日，日始有谪。”杜预注：“谪，变气也。”
2.轻：(qīng青)《管子·形势解》：“衣冠惰，则臣下轻之。”《战国策·魏策》：“轻寡人与。”《史记·魏公子列传》：“公子纵轻胜。”这里用为轻视、不重视之意。
3.脱：(tuō托)疏忽、轻漫。《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入险自脱。”《国语·周语中》：“骄则无礼，无礼则脱。”
4.崤：(xiáo淆)山名。晋国的要塞之地。在今河南省洛宁县北。《书·秦誓序》：“晋襄公帅师败诸崤，还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