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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扮小丑”
文：思葭/ 图：堆糖
他在卖力地表演着，孩子们被逗得哈哈大笑；路人一笑而过……这一幕发生在我刚调进柳市中学不久，在柳市包宅街上看到的一幕。那一年，我们一家入住包宅教工宿舍。
——题记
又是一年春来到，我带着儿子上幼儿园报到。
在街心，他吵吵嚷嚷着非要看那小丑的表演不可。却见那位小丑在街道夸张地表演着，扮可爱状，小孩们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只见他戴着一个鲜红色的大鼻套，穿一件肥大的蓝绿相间的竖线条大套衫，紫红色的灯笼裤，帽子是三角形的泛着金黄色的尖顶帽，一双狭长的鞋子也是用锡箔纸片贴盖了鞋面的，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我们挤进去看的那会儿，他正在卖力地表演着：踩在滚动的圆木板上，呲牙咧嘴地学大人啃鸡腿的动作，惟妙惟肖的肢体语言，“引人入胜”。儿子及其他小朋友们乐坏了，把手掌都拍红了，他们大概觉得，眼前的这个就是世界上最有趣最好看的一幕。
小丑表演得很投入，一丝不苟地，我发现他大红鼻子的周围冒出了汗珠来。当他做完最后一个学猩猩走路的动作时，他朝孩子们行了个飞吻礼，表演到此结束，他说他该走了。可孩子们不依，唉唉呀呀地闹哄哄起来，要他再表演几个。小丑居然也听了孩子们的请求，于是模仿了猴子抓虱子的样子，我也笑岔了气，简直妙不可言。
可就在小丑演着的时候，警觉的我突然发现了他的眼角有泪花，我脑中掠过一丝想法：是否是他太累了？——为此而心酸了吧。正这样想着，我见小丑朝着我走来，说：“有钱的就赏几个钱吧。”我拼命地掏口袋，把所有的零钱全都给了他，他谢过之后，又转向其他的人，可是我发觉好多人光看着，就是不给钱。我心里倏地划过一丝冰凉的寒意，有点慌乱：怎么办？他们居然不给钱，那他刚才不是白白表演了吗？
我无言地看着小丑，他默默地走开了，侧过脸去，背对着观众，不声响的，开始收拾着几件简单的行囊：海绵材质的小丑鼻、小丑眼镜、几个五颜六色的绒球、一块圆木板、一根魔棒、一件斗篷。他又准备去征战另一处了吧？我有点儿难受，跑过去，想去安慰他几句，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你以后还会继续做小丑这个行当吗？他不马上回答我，半晌，才幽幽地说：“当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扮小丑，我也愿意，只要能换来他们的开心和笑声。”他用手指了指围观着的这些意犹未尽的孩子们。我先是一怔，然后蓦地有一股热流浸漫了我的全身，原来，我是以功利之心度他人之腹，原来，他做小丑的目的，不只是为着那几个“铜钱”……我只有紧紧地拽着儿子的手，保证似地跟他说：当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在看你的演出时，我俩也将一如既往地为你喝彩到底。
他笑了笑，不言语，走了，继续扮演他的“小丑”角色去了。
我站在原地，没走，我在想着他与他的职业——“小丑”有关的一些东西．．．．．．
我们有时就是别人生活中的一名“小丑”，为了那个承诺，为了一个本分，为了仁爱，我们忍耐、若愚，不知所以，不会反击，经常会换来世人的一番嘲笑——怎么那么傻？可是我们都愿意。记得一句名言是这样说的：当一切都变得心甘情愿时，这个世界就显得简单多了。
但愿我永远记住这个小丑的话：“当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扮小丑时，我也愿意。”
作者简介
思葭，本名高晓红，浙江省温州乐清市人。毕业于杭州师范大学英语系，高中英语高级教师，曾获 “市教坛中坚”等称号。现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浙江省诗词与楹联学会会员，柳川诗社会员，乐清市作协会员，乐清市作家协会柳市分会副秘书长。高中时开始发表作品于《语文小报》，数十篇诗词发于浙江省诗词与楹联学会网站，诸多散文、诗歌发于《乐清文艺》、《乐清日报》等。《故乡的云——高友玑墓感怀》曾获首届乐清市文化遗产保护征文活动比赛一等奖。12月出版个人散文集《那时花开》（现代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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