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是诗歌发展的黄金时期,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几乎都会写诗,就像所言胡应麟“甚矣,诗之盛于唐也!”
后来的宋朝,虽然也出现了黄庭坚、苏轼、杨万里、陆游这些诗作大家,但是他们的成就还是无法与唐人相提并论,更不用说之后的元、明、清了。
可是元朝却有一个才子,写下一首“游记”诗,因为写得太美,而被《全唐诗》误收。
这个幸运的诗人名为唐珙,字温如,这首诗名为《题龙阳县青草湖》。
原本根据《全唐诗》的注解,唐温如是晚唐诗人。
但是后来有人考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他的具体生平已不可考,但是除了这首《过洞庭湖》,他还留下了其他诗篇,而这剩下的是诗篇则被收录在《元诗体要》、《御选元诗》、《元诗选补遗》等著作里,而且在宋人编写的《唐人万首绝句》并没有收录此诗,基于这些证据,后世都认为唐珙不是晚唐人,而是元朝人。
后人推测他的父亲就是南宋遗民唐珏,不过这一点并没有得到证实。
不管如何,唐珙绝不是晚唐人。
而他一个非唐朝的诗人,诗歌却被选入《全唐诗》。
出现这样的“乌龙”,虽然不排除文献错乱的原因,但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这首诗写得太好,深得唐诗的精妙。
现在我们就来品味一下这首诗写得有多好吧。
诗题中的“青草湖”指的便是洞庭湖的南部,两水相连,所以这首诗又名《过洞庭湖》。
唐人写洞庭湖的诗句并不少,孟浩然的“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杜甫的“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唐珙的这首诗不似孟浩然和杜甫那般气势磅礴,波澜壮阔,却极富浪漫色彩,美得令人心醉。
“西风吹老洞庭波”,秋风萧瑟,拂过湖面,一望无垠的洞庭湖水,白波轻泛,这样渺茫迷蒙的景象怎不令人沉醉?
“西风”不必说,“谁念西风独自凉”,西风起,悲秋至,虽然作者不明言,但是属于秋天的那种悲怆不言而喻。
而这里最为人所称道的当属“老”字,这让我想到了李白的“秋色老梧桐”。
为何文人总爱“悲秋”,那是因为秋天草木衰败,容易让人联想到年华的逝去,生命的衰老。
随意这里一个“老”字,而境界全出,也为下文湘君的“白发”相互呼应。
“一夜湘君白发多”,这样的萧瑟之景,让湘君一夜之间白了头发,足见愁思之深。
湘君指的便是上古时期舜的两个妻子娥皇、女英。
她们和舜相亲相爱,后来舜在南巡的时候不幸病逝,她们日夜啼哭,泪滴斑竹,即后人所言的“湘妃竹”。
传闻她们死后,化为湘水女神。
词人以这样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形象,来抒发自己的垂暮之感,无形中多了一种浪漫的气息。
所以这里虽然有迟暮的衰退之意,却仍然美得令人心醉。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两句是最为人所称道之处。
从白天到晚上,诗人沉浸在山光水色中,他把酒临风,不知不觉地就喝醉了。
夜深了,风停了,客船上的诗人醉醺醺地睡去了。
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不是在湖中,而是身处银河,周围一片星光灿烂。
这是多么浪漫而又美好的一幕,不止是作者沉浸其中,也读者也不禁为之心醉。
可是梦中之景越是美好,那么醒来发现真相的作者,心中该是何等地悲怆。
他对梦境的留恋,从侧面也反映了他对现实的失望。
全诗充满浪漫主义,美得令人心醉,而细品之下,诗人的哀思也愁的令人心碎。
古人不是没有写梦的诗词,但是像他这般缥缈奇幻,又富有内涵的确实不多见。
唐人写诗注重意境,而唐珙这首诗显然深得其妙,美得令人心醉,也许这就是它被《全唐诗》误收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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