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精灵，不再流浪
——评《流浪猫城》摄影图文集
文 | 和风
城市，人聚集的地方，也是猫猫狗狗聚集的地方。与狗不同，猫们总是害羞地一闪而过，所以“躲猫猫”这个词就这么流传开去了。猫们一般都会出现在哪里呢？社区楼下的树丛里，小路转角的墙壁后，抑或静谧午后的屋顶上。当它们眼神犀利地看向你时，会不会有点毛骨悚然，好像欠了它的情似的。可你还没咂摸出其中滋味时，它已经一转身，优雅高傲地弃你而去了。真是奇怪的动物啊，你的心里免不了嘀咕道，然而又被一种神秘吸引，迟迟不忍离去。
有一位80后的摄影师，被这些猫咪所吸引，他带着单反、手机甚至针孔相机（新闻记者专用），以不打扰的旁观者姿态，安静地记录着这些流浪猫的生活。流浪猫，他拍了十年，存了上万张照片，也记下了很多或伤感或温暖的故事。照片里的猫咪有着各自的名字，汤姆、小橘、大白、大黄，它们在人类的城市经历着阳光雨露、风霜冰雪，也演绎着猫城里的悲欢离合。因为不同原因，流浪的猫在一个城市相遇了：有些执子之手，生下了“流二代”；有些相爱一场，走散在风中，相忘于江湖；还有的擦肩而过，相见不相识。人又何尝不是这样，不知来路，也不问归处。
作者用低调隐蔽的拍摄方式，记录下流浪猫真实的生活场景，以细腻的心感受着猫的内心世界，重新发现了流浪猫这个城市群体。作者说：“拍摄流浪猫，一开始觉得它们可爱，后来觉得它们可怜，最后越来越觉得它们可敬。无论世界多危险，它们都充满了好奇和无所畏惧的热爱。”这个世界很危险，而它们对世界的爱，出于本能，始于热情，归于隐忍。大概深沉的爱，也都是这样吧。
《废墟里的精灵》《猫生哲学》《做喜欢做的事，交值得交的猫》，读着书中的这些故事总感觉这群流浪猫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自持和清醒。但除了外表的坚强和清高外，《流浪猫城》里的猫也是多愁善感的、需要被爱的、愿意跟人亲近的。让我们来看三个镜头：
镜头一：冬天里，我们依偎着互相取暖
“大白是流浪猫一家中的一只，它长得其貌不扬，却是大家的开心果。有了它，世界仿佛就充满了微笑。然而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它毫无征兆地死了，死在它出生的那扇窗前。某个晴朗的早餐，人们发现了它的尸体。有一天，我突然翻到一张从前的照片，那是一次暴风骤雨来临前，大白和两只大黄紧紧抱在一起的情景。”（摘自《猫的一家》）
镜头二：回家了，猫咪
一天夜里，蒋同学在家附近发现了受伤的它。当时它的情况很糟糕，可能很难在外面过东北漫长的冬天。蒋同学把它抱回家，照顾、喂养，把它当做家里的一员。它的伤一点点痊愈，眼神恢复了从前的犀利。它喜欢这个新家，多年以来和这个家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摘自《猫咪，回家》）
镜头三：我们在这个世界相遇又重逢
“两年半以前，夏天刚过，我遇见一只橘猫。两年半以后，冬天刚过，相同的地点，我和它重逢。它胖了很多，它向我打招呼并飞奔过来。它真的记得我，还是我自作多情？它在我的腿上蹭来蹭去，在我面前摆各种姿势。然后和我一起看手机，就好像看得懂手机里的内容一样。我起身要离开时，它呆呆地目送我，像是等待下一次重逢。”（摘自《关于重逢》）
作者用冷静隐忍的叙事，幽默又深邃的文字，将流浪猫的故事娓娓道来。结合细腻的特种纸印刷和油墨的充分渗透，书中的照片和文字似乎都拥有了生命。光滑绵柔的纸张质感，更好地传达出冷漠之下的温度：那是对生的希望，与死的抗争。书中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只是换了主角和情节。流浪的精灵在我们的城市里，和我们一起谱写着自己的人生。
当我们放下居高临下的身段，蹲下来心平气和地了解流浪猫时，你会惊喜地重新发现这个世界的残酷与温柔共存，在这些流浪的精灵身上看到纯洁、热情和对待世界的勇气。
这一刻，我们的孤独、挫败和阴暗是否找到了安放之所？去爱这个世界，爱我们的选择，接受它的不完美，我们的心才能找到一个家。愿流浪的精灵们，不再流浪。
（壹点号 青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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