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内,村里接连两位老人去世,因为患了胃癌。
两位老人,一位60多岁,一位80岁。
或许是我还年轻,毕竟我还只活了这些人的三分之一,我觉得死亡离我很遥远,也没有什么可怕,我觉得真正可怕的事情是,人不能直面生死,也无法直面人离开以后的空虚。
重新认识死亡,拥有正确之生死观,即可知长寿未必可喜,死亡亦不足忧,所应关注者为‘死往何去’。
80岁的老爷爷。
上个月因为家里这边防汛紧张,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住一段时间。
定的是7月26号回老公家这边,老公就给我发消息,村里有老人去世,让我晚一些回来。
我从小胆子就挺大的,也不忌讳这些事情。回来的时候带孩子去打了个疫苗,下午到家的时候老人已经葬了,只听见远处山上传来断断续续的鞭炮声。
老人患胃癌已经好多年了,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听婆婆说生前也是受了不少苦的,胃疼的时候死去活来的,没少遭罪。也许是农村的习惯吧,就是身体病了,年纪大了,也是闲不住的,时常还下地干活,棉花,芝麻,玉米,菜地,一样都没有落下。
老人去世以后,我看见过爷爷的婆婆一次,听见老人和旁边的老人说:房间空荡荡的,一个人有些害怕。
婆婆的脸再也没有从前的喜颜笑色,家门也很少出,陪伴了几十年的人转眼之间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儿女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和工作,也不能时常陪伴在身边,孤独和寂寞是肯定的。
好在婆婆也能接受死亡的现实,毕竟一个身患癌症的人也熬了这么些年,熬到了外孙女出生,孙子上了大学,心总是满足的。
人世间走一遭,苦和乐都是常伴在身的,时间的流逝,往日的音容笑貌都在各人的回忆中。
60岁的老爷爷
这是前一个礼拜的事情,家中独子,膝下三个孙女。
同是胃癌,这位老人听家里婆婆说是去年才确诊的,也不知怎么就这么突然。
生死无常,人皆有命数。
儿子听见村里有喇叭的声音,婆婆便带着他去门口转了一圈。
葬礼我们这边都是三天,第三天的早晨老人就会下葬,这边还没有实行火葬,都是土葬制度。
一个村的早上都要去赴宴,我没有去,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儿子和婆婆一块去的。
三天过后,孩子们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只是村里有些老人时常在说,不敢从门口路过,家里的房间也不敢住人。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年纪越大的人反而越发在乎这些事情,人之生死,不是很平常不过的事情吗?有什么好害怕,有什么好胆怯的呢。
结言
忽然想起父亲之前的话。
我的印象里我是没有爷爷奶奶的,因为自我懂事起也没有见过,都是外婆带大的。
父亲在我两岁的时候去了外面务工,爷爷也是因为身体之前的肺病忽然去世的,因为当时离的远,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下葬了,父亲跪在土坟前哭泣了许久。
07年的时候,家里推掉之前的房子,重新在原地基上做了一个三层的楼房。因为一楼只打算留前后两间房,母亲坚持留左边,父亲坚持留右边。当时两个人还很争执了一段时间,那时我还小,不明所以。
后来随着我渐渐长大,才逐渐明白。按照老房子之前的布局,左边是父母结婚的婚房,右边是爷爷常住,也是爷爷去世的房间。
母亲觉得不太吉利,有所顾忌,父亲却想着这是他唯一的念想,和老辈最后的联系了。
许多年后,我曾问过父亲,那个房间到底还是死过人的,你不害怕吗?
父亲言:我不害怕 我只想哭。
父亲的念想或许就是那是爷爷生前住过的房间,即使那个房间死过人,有人去世。那他也不曾害怕过,相反,那是他唯一之间和父辈的联系。
或许村里老人言语中的害怕,只是不习惯一人独居一楼的寂寞。
是忍受不了在身边叽喳吵闹了几十年的人就这样不复存在,孤独的感觉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