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批《二十四史》——《三国志集解·魏书·武帝纪》(二)
“此篇注文,贴了魏武不少大字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李太白云:‘魏帝营八极,蚁观一祢衡。’此为近之。”
毛主席这里提到的“注文”,是指民国学者卢弼针对《武帝纪》建安十五年十二月曹操所颁布的《让县自明本志令》所作的注。卢弼对曹操颁布的《让县自明本志令》,除作了一些考证外,基本上全盘否定。他的评价是:“文词绝调也,惜出于操,令人不喜读耳!”
比如,曹操在令中说:他曾告诉妻妾,自己死后,无论她们嫁到哪里,都希望为他说明无叛汉之心。卢弼说这是“奸雄欺人之语”。曹操在令中解释自己之所以不放弃兵权,是因为“诚恐己离兵为人所祸也”,这是“既为子孙计,又己败则国家倾危”。卢弼引黄恩彤语说这是“欲盖弥彰”,并指责“皆欺人之语也”,等等。
毛主席没有拘泥于封建正统史观,认为卢弼对曹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是从历史实际出发。卢弼用旧史学家的正统思想,先入为主地视曹操为奸雄,对曹操的功过是非不能公正、客观地评价,对此,毛主席是不赞成的。
批注中提到的祢衡,引自李白的《望鹦鹉洲悲祢衡》一诗。祢衡是东汉末年名士,恃才傲物,狂放不羁。史实记载:孔融曾向曹操推荐他,未被重用,于是他大骂曹操。曹操怜其有才,不忍杀他,将其遣送刘表处,后又辗转至黄祖处,终因“言不逊顺”,为黄祖所杀。相传鹦鹉洲就是黄祖杀祢衡之处。李白的这两句诗,肯定曹操统一北方的功绩,又指出他轻视祢衡的失误。毛主席认为这种评价才比较合乎实际。
1954年夏在北戴河,毛主席说:“曹操统一中国北方,创立魏国。他改革了东汉的许多恶政,抑制豪强,发展生产,实行屯田制,还督促开荒,推行法治,提倡节俭,使遭受大破坏的社会开始稳定、恢复、发展。这些难道不该肯定?难道不是了不起?说曹操是白脸奸臣,书上这么写,戏里这么演,老百姓这么说,那是封建正统观念制造的冤案。还有那些反动士族,他们是封建文化的垄断者,他们写东西就是维护封建正统。这个案要翻。”
1975年5月29日,毛主席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汉末开始大分裂,黄巾起义摧毁了汉代的封建统治,后来形成三国,这是向统一发展。三国的几个政治家、军事家,对统一都有所贡献,而以曹为最大。司马氏一度完成统一,主要就是他那时打下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