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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之谜 陈炯明是否背叛了孙文

时间:2021-11-14 00:5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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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之谜 陈炯明是否背叛了孙文

这是一段迷雾重重的历史,这是一段无法绕过的历史,这是一段不得不说的历史!

正因为这段历史,才有了19 “六一六”事件炮轰总统府,逼得孙文大总统逃到永丰舰,正因为孙文逃到永丰舰,才有一个人跑到永丰舰护驾,此人便是后来的国民党总裁蒋中正。也正因为这段历史,才有了蒋介石带领黄埔军,东征陈炯明建立了自己的军事地位。

可以说,没有陈炯明,就没有蒋中正。

陈炯明,这个足以扭转乾坤的人物,一定不得不读他。

(一)陈炯明背上了破坏北伐的骂名

前面说到19春,南北议和,南北的军阀们开始对孙中山进行排挤,孙中山愤然而无奈的离开了广州。195月至198月,广东军政大权掌握在两广巡阅使陆荣廷手上,当时广东军政要职的都是广西人,广东各兵工厂造出的枪械子弹,首先满足桂军或运回广西,粤人军队不能染指,造币厂造出银毫,概运回桂,使广西财政金融绰有余裕,而广东银根短拙。这些广西籍的官员们运米营私,包运鸦片、私卖矿产,大多成了富翁,广西人的做法让他们在广东尽失民心。

198月,陈炯明联手许崇智从闽南杀回了广东,把桂系赶出了广东。

196月,第二次粤桂战争暴发,在陈炯明的强大攻势下,很快拿下广西。陆荣廷被打到了中越边的龙州境躲了起来,被迫下野!

历史,真是有人哭有笑的玩艺,只有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羸家。

一般而言,败军之将,要么投降,要么断头。

好在人类文明进入了二十世纪,赶尽杀绝的做法似乎越来越不那么人性了。危急关头,陆荣廷一个通电就救了自己。

打败桂系,并非孙文的最终目的。作为一心统一中国的革命家,他念念不忘的是北方。北方还存在着一个似乎更为正统的中华民国。

桂系只能算是他心中的一根小刺,北方的直奉军阀们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历史上反复出现的两个字:北伐。

伐,伐有罪也。《春秋公羊传》说,伐人者为客,被伐者为主。中国历史上,往往南人攻北叫伐,北人攻南,叫征。北伐,南征,就这么来的。

此时我不知道,一向以正统自居的孙文,为什么会口口声声北伐,这不等于承认北方那个中华民国为主,自己为客么?

不过,历史上以客为主、反客为主的演义多了去了。伐就伐吧,然而,有一个人不愿意了。

他就是陈炯明。

历史上,一般都把孙文此次不能实现北伐宏愿的原因,归结为这个陈炯明的破坏。

几十年后,假如他地下有知,一定感觉比窦娥还冤。

其实,陈炯明有陈炯明的苦恼。

话说,陈炯明进驻南宁后,孙文即派邹鲁到广西,敦促陈炯明出师援鄂,并由广东政府接济军费400万元。

400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笔钱要由时任广东省长的陈炯明出,这就意味着,陈炯明不仅要出人出力还得出钱。

陈炯明没有学过会计,但多年的军政生涯让他无师自通。

他的回答说是,粤桂战争花费巨大,能动用的钱差不多都投进去了。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但是从目前广东财政情况,最多也只能筹到200万元,而且这笔钱还要等北伐军出发以

后才能支付。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革命心切的孙文焉能等到那时。于是,双方信使,徒劳往返,无济于事。

这下,急性子孙文不得不亲自出马,亲赴南宁,他要当面向陈炯明晓以大义,陈说利害。

这利害便是他的“三民主义”。

不过,不提三民主义则己,一提三民主义,陈炯明就搬出了他的“联省自治”,两人信奉的主义杠上了。

面对孙文的“大义”,陈炯明不厌自烦地申之以他的“小义”,主张先定省宪,以确立民治的基础;再议国宪,循序渐进地推进统一。他说自己并不反对北伐,只是现在兵疲将惫,囊空如洗,根本不可能远征北方。

说到一直与孙文关系不错的陈炯明,此时为什么没有支持孙北伐呢?这后面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表面上陈炯明说没有钱开动北伐,可是真正的原因却是,孙文与陈炯明的政治主张全然不同。

别看陈炯明是一个带兵之人,可他却富有民主思想,反对军治、党制,提倡民治。他一生都在追求自己的“联省自治”,就是建立与欧美民主国家相似的联邦政。他希望在“联省自治”的基础上以和平方式来实现中国的统一。他反对用武力来解决中国的问题,他不想再让广东再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去。

孙文在与陈炯明合作的初期与是赞同陈炯明联省自治的。可是后来孙文更深层地看到了中国的现状,认识到了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各省都由军阀们把持着,要想让这几十个军阀坐在一起谈和平,那真是做梦。所以,他必须要建立一个由国民国领导的中央政府,而要建立这样一个政府,就必须要付诸武力收服这几十个军阀。

面对当时纷乱的形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与理想,我们不能说当时孙文、陈炯明谁是谁非,因为是我们已经看到了结果。可是回顾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孙文真的是比陈炯明高出一筹,目光更加远大。

一个是铁了心要打,一是再坚决不打,就象秀才遇上了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无奈之下的孙文一面派汪精卫回广州筹饷,一面躬亲督师,溯江北上,向桂林前进。

孙文计划取道湖南,进兵北伐。

北伐取道湖南,湖南方面不乐意了。

原因有三:一是赵恒惕因为湘军“援鄂”战争失败,与北方的直系老大吴佩孚达成了和平协议。二是湖南连年被兵,久经战火,经不起再折腾了,所以赵只想保境安民,恢复湘军的元气。三是湖南老大赵恒惕也是一个信奉联省自治的主,当然不赞同孙文想通过战争一统中国江山,到时自己也被统一进去了。

入湘计划告吹,孙文被迫回师广东,他的北伐的宏愿不得不暂时搁置。

北伐计划搁浅,让老孙同志很是不爽,怨气丛生。生恨的第一个人自然就是陈炯明了,如果你老陈全力支持,我会这样么?!

孙文心想,以往你老陈都是支持我孙文的,今天却又为了哪般?是不是自己想称老大?在这个谁都想做老大的年代时,孙文这个想法也是非常正常的。

陈手握重兵,现在已经打到了南宁,可广州城内的驻军可都是他的人啊!如何他一动手,我老孙哪有还有之力啊,于决定对老陈下手。

1910月29日在梧州,孙文公开表示:“我已立誓不与竞存(陈炯明之字)共事。我不杀竞存,竞存必杀我。”

后来,孙文还暗中派人刺杀陈炯明。此人叫黄大伟(时任粤军第一路司令,后来投向陈炯明,任军长,而后又做了汪伪政府汉奸,最后在上海被人刺杀。)

孙文暗中刺杀一事也在陈炯明死后得到了印证。

任过大总统府大秘书长的国学大师章太炎(19,孙中山在广州成立护法军政府,讨伐段祺瑞,章太炎被任为护法军政府秘书长)为陈炯明写的《定威将军陈君墓志铭》:民国十一年,孙公谋北伐,群以兵力末充辞,孙公疑君有他志。阴令部将以手铳伺君,其人弗忍受忍,事稍泄。

陈炯明背上了破坏北伐的罪名,真是冤假错案一桩啊!

(二)是谁动了杀心?

假道湖南北伐不成,并非意味着北伐只有这一条路。

在班师回粤之前,孙文在桂林决定,改道江西北伐。

然而,就在此时,也就是孙文下达刺杀令不久,广州发生了一桩凶案。

193月21日,陈炯明的亲信、负责为北伐军在后方筹划的粤军参谋长邓铿从香港公干回省,在广九车站突然遇刺,两天后身亡。

邓铿被杀时的陈炯明又身在何处?此时正值第二粤桂战争,陈炯明正带着自己的主力军在广西境南宁呢。

国民党官方历史上言之凿凿地说,邓铿是被陈炯明暗杀的。

那么,陈炯明为何要暗杀邓铿?

这件事既是一件民国史上关系重大的事件(轻描淡写过去是不应该的),也是一桩疑案重重的谜案,那么我们先来认识一下邓铿吧。

邓铿(1886~1922),原名士元,字仲元。原籍嘉应(今梅县)。早年,他和陈炯明一起参加黄花岗起义,辛亥革命中又和陈炯明一起起义攻下惠州,后来,长期辅佐陈炯明,任其参谋长。

作为陈炯明的一个重要臂膀,两人关系如何,我们可以看看邓铿被刺后,知情人的讲述。

著名史学家罗香林在《革命先烈邓公仲元传》中这样说:“公知凶手所自来,且身中要害,知不能免,急命司车者驶回省署,告陈公(炯明)暨家人亲友以后事。”

或许有人以为,邓铿性命垂危之际,应当直接进医院,而不是去陈炯明家。据此认为罗香林的讲述有疑的理由是不成立的。邓铿自知身中要害,去医院也无事于补,这样才去陈家,合情合理。

鲁直之等人在《陈炯明叛国史》有另一种说法:“邓被刺后,抬入总司令部,曾向大众叹气言曰:‘我知参谋长地位危险,何必自己人杀自己人。’有问凶手为谁者,邓又叹气,谓:‘我认得,真不料他杀我。’”

二者说法有出入,一认为是被刺后去了陈家,一认为是去了总司令部,但不管是陈家,还是陈的司令部,都是陈炯明的势力范围。如果凶手跟陈炯明有关,邓铿一定避之唯恐不及。

这二种说法,也让大家对邓铿与陈炯明的关系亲密程度是有所知晓。

即便是邓铿死后,陈炯明被迫离职离开广州时,邓铿的老婆和弟弟闻讯后,也都赶至车站送行,陈与之谈话甚久,并相对而泣。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邓铿的家人坚信陈炯明不是凶手。

如果以当时民国的惯例,以及陈炯明的作派,只因身边人不与自己不同心而杀之,是不合常理的,作为邓的领导,陈完全可以撤其职,不必做得那么复杂,更不至于暗下杀手。

可以说,陈炯明对邓铿的信任自始至终。196月,陈炯明进军广西时,由邓铿全权代行职务,第二年也就是192月,邓铿遇刺前一个月,陈回海丰老家,仍由邓全权代行职务,可见陈邓关系,完全没有杀邓铿的理由。

事实上,邓铿死后,孙文并没有当即指证陈炯明为凶手,直到两年后即1924年他才公开指出,那个时候孙文的地位已基本巩固。而孙、陈交恶却早在邓铿死后3个月,如果确实能证明是陈炯明所为,孙文岂可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那么,是不是直到两年后,孙文才找到证据呢?

相反,如果当时找不到证据,二年后,即使找到了证据,也难以坐实确证了。

这个迷案让我们也来看看第三方的看法吧:当时密切关注局势发展的驻穗美、英两国领事馆认为,刺杀邓铿,是孙文所为。美国副领事在194月4日的一份报告说:“关于谋杀邓铿的动机,我从外国情报探得两报告,一说是广西系所为,另一说是国民党,以警告陈炯明而下毒手。”英国总领事在4月22日也有一份报告说:“国民党谋杀陈炯明的参谋长邓铿,现已为众所周知的事实。”

从当时的局势而言,孙文暗杀邓铿是有动机的,原因是陈炯明不愿全力支援孙文的北伐,那么,孙文为解兵马粮饷之忧,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杀了陈手下的第一大将,以收杀鸡骇猴之效。

不过,这一说法也未必能立得住脚,孙文难道不知,杀了一个邓铿,就能吓倒陈炯明么?

事实上,孙文要杀的首数陈炯明。

但是,杀陈炯明谈何容易?

联系3月21日邓铿遇刺,3月26日孙文就在桂林召开会议,决定北伐军秘密潜行回师广东,离邓铿之死只有几日,就有理由怀疑,孙文在假道湖南北伐受阻后,就开始密谋清除陈炯明实力。杀掉邓铿,就为孙文回师广东,清除北伐阻力奠定了基础。而邓铿正是陈炯明留在广东的关键人物。只有清除他,孙文才能安心回师并取道江西北伐。

这个历史迷案,已时过境迁,要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只有问黄泉下的当事人了。

(三)陈炯明PK孙文

要改道江西北伐,孙文就要带着北伐军回师广东。

孙文这一次回师广州,做得有些不那么光明正大。

首先,他没有跟陈炯明打招呼,老陈,对不起,我走了,带兵去你的大本营了。

其次,从孙文回师的部署看,是分兵两路,一路经梧州、西江到广州,另一路经韶关、北江到广州。

既然是回师,为什么不一起走,却要分兵?一般分兵的做法是不合回师的常道,倒像是进攻。

难道孙文要杀回广州?

没有不透风的墙,陈炯明风闻之后,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电询胡汉民,孙文是否要班师?

胡汉民的回答很勉强,说,欲进不能,只得回来。如此轻描淡写一番,其掩藏的是什么?既然只得回来,为何不事先和广东的陈炯明总司令打个招呼

再次,此时广州的情形很微妙。参谋长邓铿已死;守军只有三个师,第一师的师长刚刚死了,第二师师长洪兆麟,却在这个关键时候,鬼使神差的请假去了上海,而陈炯明下属第三师师长魏邦平竟然宣布中立,不知道他何以要中立,要不是事先听到什么风声,要不他宣布中立做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陈炯明的大本营可以说是空虚了,广州近乎是一座空城,陈的主力远在南宁,得悉孙文动向,主力是想回去也来不及了。

在南宁的陈炯明无奈的举目东向,他无法想象将要发生的一切,虽然和孙文相处合作这么久了,可自己还是不了解孙文这个人。

他仰天长叹:难道自己又象前几年在闽南一样,要长久的留在广西?陈是一个故乡情结很重的人,他的心总被家乡牵动着。

随着事情的进一步演化,更有意思的事发生了。

4月9日,孙文竟向陈炯明的部队发出警告:不许阻挡北伐军回师,否则武力对待。

此时此刻,若不是有必胜的把握,孙文安敢和陈炯明公开以武力相威胁?

见陈炯明没有轻举妄动,孙文又进一步。他在行至梧州和肇庆时,先后两次电召陈炯明赴彼处商讨所有问题。

商讨什么?连班师回粤都不跟俺老陈打招呼,到了半途突然良心发现?

老陈我不是傻子,更不是三岁小儿,这明摆着鸿门宴,我才不会蠢得上勾。

在孙文看来,这正中下怀。你老陈不敢来,一定是心虚理亏了啊,堂堂大总统召见你都不来,岂不是有了异心?

既然你老陈不来,那么,老孙我就只好屈就,派特使来见你。

这个特使就是汪精卫,他前往南宁会见陈炯明,传达了孙文的几项命令:

第一、省长、总司令让出一职。

第二、北伐军需换新枪。

第三、北伐军军费须于六个月内筹齐。

转瞬间,商量就成了命令。

省长、总司令都是你孙大总统封赐的,你想要就要,干嘛叫我让出来?

北伐军需要新枪,需要军费,你找我老陈做什么?你自由调动北伐军,都不需要跟我老陈打招呼,要枪要钱就想起我老陈,我老陈成了什么了?

陈炯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气哼哼的:我不是不同意北伐,问题是我没有开银行,就是开了银行也不能随便印钞票啊。孙文你也别假惺惺地要我让出一职了,你给我的内务总长、陆军总长、广东总司令、广东省长四个职务,我都不要了行吗。

陈这边话一出,孙文在那边笑了。看样子,老陈还是蛮识相的嘛,给你保留了一个陆军总长的虚衔吧,其余三职就让给贤能的听话的去吧。

陈炯明“遵令卸职”,命令自己的部队撤出广州,腾出地方。

不久,他干脆回了家乡惠州。

可以说,邓铿之死,陈炯明不仅半点好处没有捞到,反而几近被迫下野。

获益最大的是孙文孙逸仙。

孙文非常迅速牢牢地掌握住了广东的军政大局,而且这个过程之周密、快捷,不得不令人佩服孙文。

为什么呢?势力盘根错节的陆荣廷,是被陈炯明赶跑的,足见陈炯明的厉害;但是如此厉害陈炯明,竟然被孙文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转眼的工夫,不费一枪一弹,就由如日中天的权势人物沦落为一介草民,真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四)蒋介石初露锋芒

孙文步步进逼,陈炯明步步后退。

那么,退成一个隐士的陈炯明,孙文为什么不一举拿下他呢?否则,也就不再有后来的“蒙难永丰舰”一事了。

其实,当时就有高人给孙文出主意了。

这个人,就是后来民国舞台上的风云人物,蒋中正。

孙文踌躇满志着,没人拉后腿了,此时不北伐更待何时?

正当他紧锣密鼓地筹划北伐时,蒋中正,时任粤军第二军参谋长,出来进言:此时不宜北伐!一则陈炯明虽然只有一个虚衔,但其势力还在,影响力不可小觑。环顾广州城内,有两个师;远看西江上游,还都是原来的陈军。而我方将士真心归附的恐怕不多。此时若不乘势彻底解决陈部,一旦广西之陈军回来,广州将再唱空城计,我方危矣,悔之晚矣。

应该说,蒋介石之所以能成为蒋介石,仅从这一建议就足以看出他的不凡之处。以后,此人类似的高明,我们还将不断地看到。

孙文听后,觉得这话颇有道理,更觉得蒋中正是个人才。但是,不妥啊。人家一没有阻挡我们回师,二没有阻挠我们北伐,三呢,我撤人家的职,人家一句怨言都没有,四呢,我们要因广州,人家主动撤出广州,给我们腾出地方来,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哪里有借口下手呢?这个时候赶尽杀绝,我孙文的名号今后还不知成了什么东西了,还怎么倡言革命?

话是这么说,孙文其实还是对蒋介石的进言动了一番脑筋的。

不是担心大军北伐去了后,陈炯明在背后动手吗?那么,我可以将他调离广东一起参加北伐就是了。历史上那些帝王对诸侯、大臣不信任的时候,不就是把他调到身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么!我看那时他还怎么动手?

于是,伍朝枢受命前往惠州,去接陈炯明回广州。同时,电请陈炯明回来履职陆军总长,挂帅出征北伐。

陈炯明这边,经过这件事算是真正认识了孙文。他颇为恭顺地推辞,这是很自然的事。挂帅北伐?我一个败军之将,何德何能担当此大任啊?其实他在心里说,傻子才干那劳而无功的笨事呢?回来当陆军总长?我身体不适请个长假总可以吧。

这回,孙文彻底没辙了。

多么谦虚恭敬啊,多么合乎情理啊。好吧,只要你不有拦我,你就在老家呆着吧。彼此相安无事,阿弥陀佛。

老孙去也。

后方似乎已稳,粮草似乎齐备,孙文即令北伐军集结于韶关、南雄、仁化,取道江西北伐。北伐诸军不到两个星期就全部在韶关集中。5月4日孙中山偕同胡汉民、许崇智等前往韶关,颁下北伐总攻击令。

应该说,这个时机的选择是天助孙文。在北方,正值直奉大战之际。此前,经联络,奉系张作霖和孙中山,还有皖系一起商定共同讨伐直系。

这一回,纵你直系军阀有通天的本事,只怕也难逃此劫了。

孙文信心满满,真正开始了他的北伐之旅行。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194月28日,直奉正式开战,中国南北又重燃战火。

在民国史上,联手同盟打对方的事多了去了。就仿如武侠小说里,各大门派联手对决绝世武林高手。我们看到小说的结局往往只有一个,绝世高手胜出。

这次的结果也如小说写的一般,吴佩孚这个绝世高手,面临着三大门门派的夹攻,使出武林小说里绝世高手对付各大门派的招术:用已长,攻其短。

这招,还真管用!老吴同志通过分化与出奇兵攻击奉军的后方,开战没有几天,奉系全军溃败,退出关外。

孙文才不管你的去留,此时老孙兜里有钱,手里有兵,还在乎少了你一个张作霖?再说了,革命总会革到你头上的,你比直系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丘之貉”,到时,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大军继续北进。

半个月时间北伐军相继拿下南安、新城、崇义、信丰、虔南、龙南等县,势如破竹,孙文沉浸在胜利的憧憬之中。

(五)“炮轰总统府”事件

孙文正憧憬美好的未来时,自己的后院真如蒋中正所预言起火了。

陈炯明部属叶举率六十个营,突然于5月8日率军从南宁进驻广东肇庆,直逼广州,来势凶凶。

此时的孙文身在韶关,获悉之后,当即电令广州卫戍司令第三师师长魏邦平,没有北伐大本营的命令,任何部队不许进驻广州。

这道命令当然没人听。

18日,叶举部喊着过去喊了几千年的“清君侧”,“除宵小”的口号鱼涌广州,而得了孙文命令的魏邦平并未作任何抵抗。

魏同志原本就是陈炯明部属,虽然在孙文回师广州时他曾宣布过中立,但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叶举兵马强壮,来势汹汹,让魏同志替你孙文顶着,谁会干这傻事啊,何况他们曾经是一家人呢!

更令孙文好气的是,20日,叶举等公开联名致电孙文,要求陈炯明官复原职,魏邦平同志竟然也在电报中署名附和。

其实,要求陈炯明官复原职的呼声,在陈炯明部属中早已响起。甚至由此陈部还分成了两派。

一派要求陈炯明马上回省,恢复所有职务,镇摄大局;另一派则不满陈炯明对孙文态度过于软弱,希望由叶举来领导粤军,与孙文彻底决裂,如果陈炯明不同意,就请他出洋,或者继续留在惠州休养。

陈炯明则仍然隐居惠州不为所动。

很快,吁请陈炯明回广州主省政的函电,已由陈同志内部发展到社会各界,铺天盖地的函电,纷纷见诸报端;前往惠州劝驾的使者,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受冷遇做了隐士的陈炯明一时间又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转瞬之间,广州城再次易主,情同前次。留守在广州的国民党要人汪精卫和马君武急忙前往惠州面见陈炯明,质问此事。

陈炯明可冤枉了,他拍着胸脯表示:我为了党谊和人格起见,绝对不会反对中山先生,对于部下行动亦必负完全责任。

汪、马二人得到陈炯明的态度,立即报告孙文。

叶举带兵一进广州,广州城便开始人心惶惶。

看到形势突变,如果广州真出乱子,没有这个大本营的支持,自己的北伐还能继续下去?!

孙文决定回广州城坐镇!

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这是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可是此时的孙文已经别无他法,他要凭借大总统的身份,震慑一下无法无天的叶举,只有将事件平息下去,才可保证北伐军士气无虞。还有一点,凭借对陈炯明的了解,孙文知道陈断然不会与自己撕破脸皮。

5月27日孙文在决定回广州之前,下令“陈炯明以陆军总长办理两广军务,所有两广军队悉归节制调遣”,这道命令应该说是孙文的高招,一来宣示恢复陈炯明掌管广东军队的权力,让闹事的叶举部没了借口;二来告诉陈炯明,既然两广军队都归你节制了,那么你得赶快命令你的手下撤军;三来也是稳居事态,万一陈炯明不予理睬,那只能是证明你有反心。

一切安排妥当。6月1日,孙文率领两营亲随卫队,返回被粤军重重包围的广州城。

孙文到了广州第二天,也就是6月2日,北京的徐世昌突然宣布辞去总统一职。

其实,直系获胜后,立马控制了北京政府,曹锟、吴佩孚指徐世昌总统为非法,逼徐世昌下台。曹、吴还提出了恢复第一届国会、请前总统黎元洪复职的主张。这本是吴佩孚的一石二鸟之计,一是赶走现任总统徐世昌,二是取消孙中山的南方护法军政府,同时捧出前总统黎元洪作过渡,等时机合适时再选举曹锟为“名正言顺”的大总统,从此在中国建立一个由直系军阀控制的统一政府。

吴佩孚才出几招便迅速搞定了全局,真是不得不令人佩服。

说到吴佩孚还真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期中国屈指可数的大人物,他是第一个登上美国《时代》杂志的中国人。当时杂志的封面就写着二行字:

WU(吴将军)

MAN IN CHINA(中国最强者)。

老吴的这招着实让孙文始料不及,只能埋汰张作霖太菜了,如此的不堪一击。

最让他想不到的事情紧接发生了。

孙中山为了自表不恋权位,曾经通电全国,只要徐世昌辞职,自己愿意一起下野,平息南北政争。徐世昌这一下野,让孙中山完全措手不及。

要命的是徐,世昌下野后第二天,由蔡元培与胡适等200多人,联名发表声明,北京总统徐世昌退位,旧国会恢复,南方护法目的已达,请孙中山实现承诺,一起下野,解散军政府,平息政争。这就是史上著名的“江电”。

这一出的上演让他彻底傻眼了。

人心所向,如何处置?

这个问题,恐怕真是孙文一生遇到的一个最尴尬的问题。

退么,前功尽弃;不退么,舆论就是压力,何以自处?

自己的北伐历尽千辛万苦才拉开帷幕,难道就此落幕?

他不甘心,更不愿意象老徐一样退出政坛。

他想,一定会有对策的,这些年来自己不都在失败中挺过来了么,每一次重新站起来时,自己都会变得更强大,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有朝一日他孙文会是BIGGEST MAN IN CHINA。

很快要孙文下野的通电一浪接着一浪的涌来,眼前的形势让他心颤得快窒息了!

孙文同时连发三封电报给惠州的陈炯明,广州外边都是你的人,你不能窝在老家装看不见啊,立即回广州面商一切,有话好说嘛,接着又派人到惠州催驾。

陈炯明应对孙文的策略是不见他,拒绝回广州。他说,在省城军队撤出之前,他都不打算到广州。显然,他还是很有政治头脑的,也不是你大总统想让我走就走、想要我来就来的,再说了,此时来到广州,那就不再自在了,你必须担当起责任来,得有所作为,否则一旦粤军叛孙,则“天下之恶皆归焉”,这是傻瓜也看得到的。

原来已经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孙文,此时又面临着南北又面夹击,北方的舆论要求他也跟着下台,南方则面临老窝被端的风险,此时此刻,全天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孙文哪。

已经被逼上了决路,眼下,他唯有以守为攻这一招了。

6月12日,孙中山邀请广州报界召开茶话会。会上,孙文进行了一番自我论证:

他首先论证北伐的理由,是为了打破北方的武人专制。

接着公开与陈炯明摊牌,摊牌得找理由和事实。

孙文从回师广东说起,说广东是武武相护,反对我。陈炯明反对我是因为政见不同,但他手下这些人,则是为了拥兵自重。我之所以率北伐军回师广东,是因为湖南的赵恒惕已经表示服从于我,所以我没必要走湖南了。

这恐怕是孙文自作多情了。一则事实是湖南省长赵恒惕不许他过路;二则既然臣服于他,那他当然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呀,什么叫没必要走湖南?

他又阐述途经广东的目的是为了改道江西继续北伐,这样我一出广东就可以和敌人接仗了。陈炯明怀疑我回广东是为了对付他,根本没有的事,我这不是又派兵北上了吗? 南宁兵将竟然以我改道为由大举入粤,逼我恢复陈炯明总司令职务,首先,总司令是变相的督军,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裁撤他有充分的理由,其次,裁撤总司令是我总统的用人之权,我没有滥用权力。第三,我已经委曲求全,派陈炯明以陆军总长兼办两广军务,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想让我怎么样。可陈系军人们依然故我,广州城已是鸡犬不宁。

孙文一摊牌,后果很可怕。

他对记者们说:

“我下令要粤军全数退出省城30里之外,他若不服命令,我就以武力压服他。人家说我孙文是车大炮(讲大话),但这回大炮更是厉害,不是用实心弹,而是用开花弹,或用八英寸口径的大炮的毒气弹,不难于三小时内把他六十余营陈家军变为泥粉。(《申报》196月19日)

孙大总统是有底气说出这样神气十足的话来的,一来,他还有张底牌,就是忠于自己的海军,目前正在珠江待命;二来他有北伐军,大不了不北伐了,先回广州收拾局面。

孙文的这一番话,吓得陈炯明赶紧派秘书陈猛荪持亲笔信去劝说叶举,令叶不要阻止北伐,孙文出兵北伐如果能胜固好,如其失败,我以陆军总长身份暂将部队调返东江训练,做充分准备,到时仍可收拾残局。

孙文茶话会上的豪言壮语自然也传到叶举的耳朵里,叶举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在部属的添油加柴下正熊熊燃烧着,就是几个消防队来了了也灭不了。

收到了陈炯明的信,叶举就当着陈猛荪的面将信摔在地上,拍着桌子两面开骂。一骂,陈炯明不懂军事,回东江到这千军万马吃什么?二骂,他孙文什么东西,不就借着有远在江西的北伐军和一支舰队么,我手上也有六十营的兵力,竟敢以武力威胁我,这不是当我透明?!

叶举这番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在军人的心目中,孙文是总理,只能对国民党的党员发号施令,手握重兵的人是陈炯明。在军人的心目中,党是虚的,兵是实的,陈炯明的名气更盛于孙文。一个带枪的还能被一个拿笔的人收拾不成?

骂完,叶举叫陈猛荪回报陈炯明,说事情已不容不发。

陈炯明得到秘书回报,脸都绿了,怒不可遏地把茶盅都打碎了,可自己远在异地,广州的部属自己也掌控不了啦!

一切就听天命吧!

6月14日,叶举率粤军团长以上军官联名发出《粤军全体官兵请孙中山下野电》,要求孙文顺应新形势,停止北伐,辞去大总统职务,恢复国家和平。

当然这只是一张声势而已,叶举当然知道孙文不可能一个通电就会乖乖就范。

15日晚,粤军高级将领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先发制人,以武力驱逐孙文。

6月16日凌晨,粤军进攻在广州市观音山的总统府,包围了里面的守军,并要求守军弃械投降。但是总统府内的守军顽抗不出,粤军部队就向总统府开炮。此时,孙文早已经得到粤军密报,在卫士的护卫下逃离总统府,并辗转到了永丰舰上。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炮轰总统府”的“六一六”事件。

孙离开总统府后,夫人宋庆龄也跟着上了永丰舰,匆忙之中孙夫人竟然小产,令她再不能生育,这足见当时形势之紧张。

当时,一位“高帅福”小伙在码头负责接应孙文,此后几十天中,他成了孙文的贴身侍卫,他的名字叫――叶剑英,此人后来身居中共十大元帅之列。是个福星,最大的特色就是,他那不短甚至于长寿的一生中,只要他出现在哪里,哪里的历史就会发生转折!

这次是叶剑英第一次出现在国民党高层人物的视线中。

孙文上了永丰舰后气急败坏的让海军向广州城回敬了一通炮,但没有他想像的那样,把六十营陈家军变为泥粉,但广州城伤亡非常严重。

根据当年香港中英文报纸和英、美两国外交官的报导,当时下令炮轰广州的,其实是孙中山。时间是(19)6月17日,所谓「炮轰观音山总统府」是孙中山早得粤军警告,本人已离府,粤军要求守军投降不遂,而开土炮「三响吓之」。当年中英文报纸都没有粤军炮轰总统府的新闻,反倒有孙中山以海军大炮乱轰广州的大标题,炸死无辜平民过百人。中国历史几千年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只知道陈炯明炮轰观音山总统府,却不知道孙中山炮轰广州市。

事已至此,北伐军也无心北伐,奉命回师攻粤。

令孙文始料未及的是,北伐军一入境,内中粤军全纷纷倒戈,这真的应了蒋介石的话,北伐军内部并非因为你就大总统就归心于你,人家更讲一家子的感情。

有此变故,北伐军全无战意,只得撤退。

坚毅的孙文在永丰舰上坚持了55天,眼见无法撼动粤军,只好承认失败,携夫人及蒋介石等一干人员假道香港,去了上海。

至此,孙文面对舆论要求下台的难题迎刃而解。

纵观这段历史,陈炯明为孙文唯一可以称做“自己人”的部队,孙陈两人可以携手同心再造民国的,后来俩人竟分道扬镳,兵戈相向。

已经过去了近百年,我们不能用今天眼光与法则与看待这段历史的孰是孰非,陈炯明是否背叛了孙文?

背叛一词最早出自《荀子·解蔽》:“故以贪鄙背叛争权而不危辱灭亡者,自古及今未尝有之也。”

背叛也被释义为:对自己原来信仰的一种离开,是背弃道德的约束,叛离了大众的利益,对自己做出的承诺的一种不实现,不兑现的表现

1925年春,孙文死在北京,陈炯明写了一对挽联:

惟英雄能活人杀人,功罪是非,自有千秋青史在。

与故交曾一战再战,公仇私谊,全凭一寸赤心知。

这份怨气与纠结伴随他渡过了余生,国民党元老吴稚晖在给陈炯明的挽联中写道:死后“身无长物”是“英雄有价”。

陈炯明临死时,坚决不用青天白日旗覆盖,而用的是民国建国的五色旗,表示他致死不忘民国。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历史就是有人哭有人笑的玩艺。

陈炯明与陆荣迁对决,陈炯明笑了。陈炯明与孙文对决,孙文笑了。

这笑如今都成了历史,在人们的笑谈中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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