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上篇文章,字母l在双音节词中最特别的功勋,是它构成了英语中常见而重要的一种现象 -「成音节」。
01何为「成音节」
(1)成音节
上表中这些双音节词的后音节(非重读音节,红色部分),就是成音节。
(2)成音节的读音
它的读音是/l/:/tl/, /pl/, /kl/, /gl/, /dl/, /bl/, /zl/。
其中,弱音//是斜体的,即,可以省略不标,而使成音节的音标成为/辅音+l/:/tl/, /pl/, /kl/, /gl/, /dl/, /bl/, /zl/。
//省略或不省略,读音是一样的,只是对这个音的视觉标记方式不同。
(3)成音节的形成机理
为什么要省掉这个//呢?那要先问为什么出现了这个//。
成音节中(辅音+le),本来是没有元音的(尾e不发音),所以本来应该没有这个//音。
那//音是哪里来的呢?它来自字母l。更确切地说,来自于前面辅音与/l/相拼读的这个过程。他俩一拼,中间就会自带//音,而且是不可避免的,与音标中的//删不删除没有关系。
为什么自带呢?因为翘舌、分流的尾音/l/,在翘舌抵龈的过程中成腔了,嘴里面形成了腔体,任何辅音与这个成腔的舌边音拼读,都势必冲出嗓音,从而带出一个//音。所以这是天造地配,赶巧了。如果让s、t构成成音节,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前面几篇文章中多次说到辅音字母l具有一定的「元音性」。它本身的呼叫音(/el/)、功能音(/l/)都是元音。与它具有同样特征的只有辅音字母r。所以它们与其他辅音字母不同,可以与元音字母一起构成「元音组合」(另外有这个功能的n是因为归尾,w和y是因为本来就是跨界于元、辅两界的卧底)。
音节中没有元音,却构成了一个音节,独立成为一个语音单位,这就是成音节。
02还有没有其他「成音节」
(1)m音节
除了字母l之外,字母m也可以构成成音节,但数量很少。如,「节奏」这个词rythm,后音节没有元音,但辅音th仍然能拼上m,音标标记为/ im/或者/ im/,斜体的//不管省不省略,读音中都含着它。并不是说省掉后变成另一种读法。
为什么这里也有成音节呢?因为音节中本来没有元音(这次连不发音的e都没有),但仍构成了一个独立的音节。
(2)m成音节的构成机理
怎么做到的呢?这次不是因为后面的辅音m,而是因为前面的辅音//(不会咬舌尖的人可以用/z/音代替//)。发完//音(或/z/音)后,舌头抽回来,闭唇发/m/,在这个松舌的动作中,就出了//音,因为中间两音转换的过程中舌体有一瞬间是放空松弛的,而前面//(或/z/)的振喉气流仍在,这就出了//。所以以前有篇文章中说到,弱音//就是人最放松、最无力时发出来的声音。生病、睡梦、昏厥中的人所能发出的唯一的音就是这个「呃」。生病的人不可能发出字正腔圆的/ɑ:/(除非被突然刺痛、电击)。
所以这个成音节是因为前面的辅音而形成的,是松音、转音时出的//。但毕竟是为了发/m/才形成的,所以说字母m可以形成成音节。
(3)小结
英语中,只有le和thm/sm这两种成音节,没有第三种了。而thm/sm情况极少,只限于少数几个词;le却很多见。常用的派生词缀-able/-ible本身就是个成音节;「音节」这个词的英文syllable的后音节也是成音节。
「成音节」,是中国人取的名,英文应该叫syllabication,就是「音节化」、「(使)成为音节」的意思。中文中这是一个名词,不是动宾词组。
03哪些不是「成音节」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因为有的人弄混了,把不是成音节的现象也称为成音节;或者弄反了,把标音过程中略去弱音//而音节依然成立的现象称为成音节。
(1)三级弱化不是成音节
音标中虽然略去弱元音//,但拼写中仍有有效的元音字母,所以那不是成音节。不但不是,而且相反,不但不是「成」,那应该叫「没(mò)音节」,音标中把弱音//吞没了,而仍然不失为一个音节。
总之,元音的三级弱化不是成音节。
如:
这三个词的非重读音节中的元音,都弱为//(二级弱化),而这里的//在音标中都可以做三级弱化,即直接省略(斜体表示可以省略),省不省略,读音都是一样的。
三个级别的弱化,见文章《n族元音组合在双音节词中(一)》。
上面的情况,当//省略时,这就不能叫成音节。因为拼写中是有元音字母的。这种音节不需要「成」。它本身就是光明正大的「音节」。
(2)弄混的原因
为什么会弄混或者弄反?因为三级弱化和成音节,两者都是借助了辅音之间结合时自带了//这一现象。成音节借这个现象,在拼写不具备的情况下「成」了音节;三级弱化借这个现象,在明明有拼写的情况下却能删掉对应的元音音标//。
从这个意义上,两者虽然不同,但揭示的语音学现象却是共同的。所以容易弄反、弄混。
(3)尤其要防止弄混的情况
在理解这个意思的基础上,尤其要注意的是,「辅+le」是成音节,而「辅+*+l」不是成音节(米字符代表任意一个元音字母)。
上一篇文章中的这些词,都不是成音节:
综上,如果是讲音标中「元音可以省略」的这种「现象」,则是动宾词组「成、音、节」,三个字都要重读;本文是讲的单词拼写中的一种「音节」,是一个名词,是一种事物,所以这里是「成」音节,重音在「成」字上,即与开音节、重读音节、前音节、主音节等其他音节分类角度平行的一种音节称谓。
04有哪些成音节
哪些辅音字母可以加le构成成音节呢?
按字母表顺序(已刨去元音字母),可以构成成音节的辅音如下:
每行表格,后面的都是例词。
其中,
① /k/音有三种写法:c、k、ck;
② 成音节/sl/有两种情况:stle和scle,这两种写法都念/sl/,而不读/stl/、/skl/;
05 总结
成音节,本质上是一种语音现象。它只会出现在多音节词中(包括双音节),而且一定是出现在非重读音节中,作为一种轻音节(轻重问题,见《双音节词的配重》),而不会出现在单音节词中,不会出现在重读音节。因此,成音节是多音节词特有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