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李凝幽居
贾岛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记得有一个歌曲专辑叫做《一人一首成名曲》诗人们也都是一人一首成名曲。
昨日阅读《忆江上吴处士》文中提到“推敲”的典故来自贾岛的《题李凝幽居》,这绝对是贾岛的成名之作。
话说有一天,还是僧人的无本来到郊外,看他的朋友李凝。
他远远就看到了友人的居所。
一条杂草遮掩的小路通向荒草丛生的小园;
近旁,亦无邻人居住。
完全不类陶渊明笔下的“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显然,无本和尚的朋友是一个隐逸的高人。
月光皎洁,万籁俱寂,无本和尚敲了敲门,
这静寂中清脆的敲门声突然惊醒了池边树上夜宿的鸟儿。
它们惊恐着扑棱棱地飞出了巢,发现原来是一场虚惊,随即返回巢中,继续它们的好梦。
这诗的首联、颔联写僧人夜访友居。
历来无异议!
这是这颈联筱青有些异议。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历来专家都解释为:
“是写回归路上所见。
过桥是色彩斑斓的原野;
晚风轻拂,云脚飘移,仿佛山石在移动。
这一切,又都笼罩着一层洁白如银的月色,更显出环境的自然恬淡,幽美迷人。”
疑问一,
如果是晚上,即使月色再美,原野的颜色恐怕也无法五彩斑斓吧!
况且前联说“鸟宿池边树”显然是夜晚,不是傍晚。
怎能见白云在山脚飘动呢?
疑问二,
凭什么说是贾岛访友不遇之作呢?
为什么不能是僧敲门而入,和友人促膝相谈,第二天早上在晨光中看到的景色呢?
这首诗的来历历来都参照《唐才子传》贾岛篇,筱青查阅了原文如下:
后复乘闲策蹇访李凝幽居,得句云:“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
又欲作“僧敲”,炼之未定,吟哦,引手作推敲之势,傍观皆讶。
时韩退之尹京兆,车骑方出。
不觉冲至第三节,左右拥至马前。
岛具实对,未定“推”“敲”,神游象外,不知回避。
韩驻久之,曰:“敲字佳。”
这是“推敲”之典的来历,历来被各类文人附会引申,分析得透透的。
甚至还引发过“敲”好还是“推”好的争论。
筱青在此就不赘述了。
筱青的疑问是哪里看出是贾岛访友不遇了呢??
尤其是冲撞了“京兆尹”韩愈一事,必然发生在白天。
也必然发生在贾岛访友之后。
所以筱青的理解是这诗的前两联是僧人夜访友人所作。
于是故事可以这样继续。
僧人和隐士李凝秉烛夜谈。
不知不觉晨光熹微,僧人和友人告辞恋恋不舍骑驴返回。
蹇驴瘦僧,溜溜达达,想起昨晚访友的事情,于是心情大好,脱口吟出: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
瘦驴刚刚经过一座小桥,眼前顿时一亮。
原野上晨光的照耀下色彩斑斓,
远处云脚飘动,好像山石在涌动。
我暂时要离开这里,但不久还要回来。
要按照约定的日期与朋友相聚,决不食言。
贾岛以“苦吟”著称,人称“诗囚”,“诗奴”,可见其最好在字句上下功夫。
诗句吟成,他必然会逐字逐句推敲,反复吟咏。
正所谓“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贾岛逐句推敲之后,觉得“推”字似乎不妥,
想把“推”字改为“敲”字,可他拿不准是“敲”好呢还是“推”好。
于是他在驴背上,一面嘴里念叨着,一面用手反复做着推门和敲门两种动作。
于是上演了世纪大戏:
贾长江推敲偶遇京兆尹
韩昌黎论诗提携僧无本
留下一段千古佳话!